霍云婉瞬間又坐的端正,盯著薛凌臉看了好一會。道:“你與霍家的淵源是因為這個?”
“我只想知道薛弋寒死于何時何地”。薛凌頓了一頓,道:“如何死法。”
“應該是懸安年三月下旬吧,好像是這個日子,具體我記不太清了。”
“你仔細想想,你曾經告訴過蘇姈如這件事,沒理由不記得。”
“是,我是跟她說過這件事,她要看西北的天兒會不會變,故而格外關注。可是,具體是哪一天,我確實不記得了。”
“那你怎會知道薛弋寒死了。”
霍云婉笑的燦爛,想是感嘆一般,道:“你看咱的那位皇帝,他從來不會臟了自己手,就是口啊,那也只說漂亮話。有些事他想做,卻又不方便做的時候,就讓霍家去做。可是讓霍家做,他又不愿意明說,那能怎樣呢,只能叫我傳話,裝作無意的樣子在我面前說說。然后我就會把話遞回霍家。薛弋寒死在大獄,具體怎么死的,我不知。可是皇帝不方便去收尸,便讓霍家接這個茬兒。但你要問具體是哪天,我當真不記得了。”
薛凌冷了臉,看來霍云婉并不知道阿爹之死的真相。如果她也不知道,這世界上怕是只有當事人才知道了。可自己又不能去問霍云昇和魏塱。是不是這輩子再也沒可能知道了。
霍云婉看薛凌不答話,便接著念叨:“你說好笑不好笑,皇帝還以為我是霍家的人,霍家又以為我能給皇帝吹吹枕邊風,哈哈…你說好不好笑?他們蠢……..他們蠢啊..”她笑著笑著又戛然而止,凄愴道:“我也蠢,我是最蠢的那個。”
薛凌回避著霍云婉的臉,道:“你總知道他死在定罪前還是定罪后吧。”
“定罪后,你更蠢,薛弋寒怎么會死在定罪后呢”?霍云婉不屑的嗤笑道,“他死的可早了,下獄沒幾天吧,不知道有沒有三天。他也蠢…蠢到還以為自己有救…….世間怎么盡是些蠢貨?你歇著吧,我去瞧瞧,沒準皇上下朝了會過來呢?”
薛凌看著霍云婉整理儀容,涂抹口脂,儀態萬千的走出房門。立馬又退了回來,看著薛凌笑:“罷了,皇帝新得了美人,戲做不做的也罷,怕是不會來。倒不如你我說說體己話。”
該問的都問完了,若不是黃承宣沒來接,薛凌都想現在走。又有什么心思跟霍云婉說體己話。
讓丫鬟送了紙筆來,薛凌把自己現在的地址寫給霍云婉,道:“要快些。”
霍云婉捏著細讀,隨口道:“哪能急呢,須得找個妙人兒才能起的了作用。可是…霍云昇官復原職之后呢,之后會怎樣?”
“霍家燒安城糧草在前,哄抬西北糧價在后,現勾結鮮卑拓跋銑,意欲竊國。”
“好好好..萬一皇帝不讓他死呢?”
薛凌盯著空白桌面,緩緩道:“他沒機會死魏塱手里”。是的,從頭到尾,她就沒想過要讓霍云昇死在魏塱手上。說完又看著霍云婉道:“倒是娘娘你,萬一不讓他死呢?”
霍云婉也把眼神移向遠方,聲音柔美,道:“以前,是不想的。現在,沒有一刻不在想。什么東西毀了我,我就要把那件東西毀個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