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遲疑了一下,道:“我并未說過要弒君”。她現在還在處理霍家的事,難保完了以后和霍云婉是個什么樣子,知道太多了,對自己并不是什么好事。
“呵”。霍云婉道:“我當你什么都敢說呢。這又沒人來,魏塱怕霍準,霍準愁魏塱,我被掛在這,要用了,就扯一下,不用了,兩方都當燙手山芋”。其實今晚蘇家的事,并不一定要叫薛凌來,她只是找個幌子罷了,她就想再聊聊,多看看那雙眼睛也好。
薛凌附和了一句:“世上也沒什么絕對安全的”。蘇姈如不就栽在自以為然上面么,誰能真正看到別人在想什么呢。
“你說的對,不過,死也沒什么可怕的,我反倒覺得不死比較可怕。”霍云婉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直起身子,不再那么專注。
薛凌看了看天色,估摸著太監還沒換班,索性兩人都在,討論一下,總比自己回去干著急的好。道:“我還沒想到如何將霍云昇騙到場。”
霍云婉撥著扇墜子,不以為意道:“不急,總是有說辭的。你那邊別管霍家了。”
有人把這挑子攬過去,薛凌樂得輕松,一口應下。畫了那條必經的街道,將行刺地點也定了下來,就在陶記門口。一來此地顯眼,二來陶記對面是客棧,方便藏身。同時薛凌還存了個私心,她覺得對陶弘之后院頗熟,萬一被霍云昇這狗纏上了,去那里躲一躲,沒準還能借著暗器直接弄死,倒是省事了。
但她還沒確定是否要與霍云昇交手,一打起來,人下意識的都是用自己熟悉的武功路子,自己好像和霍云昇有過幾次對面,難保他不想起來點啥,不能弄死的話,輕舉妄動容易打草驚蛇。
聊完這些瑣碎,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薛凌便跟上次一樣出了宮門,臨走不忘交代道:“沒事少叫我來這破地兒”。她實在不喜歡這種縮著手腳做人的感覺。
霍云婉并不惱,笑著送薛凌離去,喚了宮女來伺候自己洗漱。哄霍云昇啊,也是個事兒,剛剛她說的輕巧,不過是覺得薛凌更難辦罷了。而且,人嘛,就是用處越大,才越重要啊。
以前隨便拿魏塱的名義騙一騙,事情就過去了。只是如今,霍家對天子的心思已經有幾分了解,再裝什么深恩大德,就有點欲蓋彌彰了,一戳穿,怕是自己難以自處。頭上的首飾花樣繁多,金銀翠羽并珍珠,宮女手腳雖靈活,早晚替皇后整理妝容也是個大工程。霍云婉瞧著銅鏡里的臉,三四年了,也沒什么變化。
可見相由心生這說法實在不太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