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拒了李阿牛送自己回府的好意,看著街邊燈火,回到薛宅,那卷絲線已經被捏的有些變形了。薛凌拿出來丟桌子上,看到霍云婉給的路線圖還沒在。順手拿起來移到燭火之上。該做的,她都做了。至于結果是什么個樣子,多想無益。
牙床錦緞紅羅帳,顰柳聽龍駕,隔花吸鳳笙。**之后,魏塱躺著淺眠,只覺身邊人輕手起了床,睜眼看是拿簪子去挑燭花。回身面如桃,眼含春,似乎是被自己睜著眼睛嚇了一跳,那半點驚慌更是誘人。夜色倒還長的很,他拍了拍半邊床。
雪色低著頭走到床邊,先雙膝跪到床上,才緩緩倒下,任青絲滑下來遮住眉眼。
魏塱卻故意道:“罷了,朕明兒還要早朝。”
雪色微不可聞的哼了一聲,迫不及待的拿手撥開發絲,剛看到魏塱神色,立馬就紅了臉,把自己埋到被子里不說話。
魏塱納了雪色多久,就寵了多久。喜歡的,剛好就是這么一點任君采擷的意思。正要伸手進去。里頭的人忽而把被子一掀,猶豫道:“臣妾有一事想求陛下允準”。魏塱突然就沒了興致。
只是這些天的歡快也足以讓他問問“何事”。問完又覺得蠢的人,提起要求來都讓人覺得有意思,估計沒哪個女人這么不識趣的來床上要東西。
雪色將頭往魏塱懷里靠了靠,道:“明兒就是夏至節了,在民間,也算個小日子,我想,給娘親燒些紙錢。”
魏塱剛放下的興致突然又來了幾分,他并未過分關注懷里的人身份,只知道是個被人賣進宮的,今兒一聽,合著大概是家里頭人死絕了。后宮是不許燒紙錢,來求自己也算懂規矩。人就那么奇怪,她要的,你反而不想給。她不要了,你倒認為可以獎勵一些。
恩寵雖甚,但魏塱并未給雪色多高的位分,這會還以為她是要給自個兒訴訴苦處,求求富貴什么的,沒想到就是要燒點紙錢。色字當頭,多憐愛了幾句,才知道相依為命的娘死了沒多久。干脆大發慈悲讓去墳前燒。嬪妃是不許私下出宮,不過,皇帝送個人出去誰知道呢?挑個晚間的點兒,再派個人跟著就是了。
陶記對面的客棧老板一大早樂開了花兒,不知哪來的一群客商將整個店都包下來了,一包就是十天,銀子砸的柜臺砰砰作響。
薛凌好久沒這么仔細的穿男裝,喉結縛帶,為了身子看起來更硬朗,還不忘在鞋子里花功夫。待束好發冠出現在江府,江玉楓亦嚇了一跳。難怪這么多年無人知道薛家秘密,他一直在想當年是不是晚間天太黑了,今日一瞧,根本沒有半點破綻。莫說身形動作,連神色口音都無一不像,像都不足以概括,根本就是。
薛凌卻覺得自己生疏了,假音這種東西,一日不用,就容易露餡,何況她這么久沒用,只能盡量刮著嗓子說話,讓聲音沙啞些。午間時分,跟著江家的人化作商旅混入了客棧樓上,眼看快到預算的時辰,一行人套上黑衣,貌似領頭的一個人遞過來一枚藥丸。
薛凌不知何意,狐疑的看著沒接。旁邊年輕些的掃視了一圈,笑著對薛凌道:“小兄弟這是第一次干活兒?吃吧,對你有好處。”
薛凌經歷齊世言那碗銀耳羹之后,下意識的抗拒這些,道:“有什么好處?”
拿藥的那人,飛快的伸手捏開她嘴巴,強塞了進去,扔下一句:“主子叫你來做什么。”
他伸手之際,薛凌是來得及反應的。只是習慣了滑平意去擋,今天滑了一下沒滑出來,才記起袖子里沒東西。去殺人,當然是長劍好,只是剛換衣服擱在了一旁。耽誤了一下,藥就進到肚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