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是沒死,小的臨走看還有氣,但流血過多,也很難說。”
“剛好有巡街的,霍云昇剛好在。”
“小的已吩咐人去查了。活口也審問著了。就怕會不會是有心人以為主子您在馬車里。”
“罷了,朕大意了,去把那小丫鬟也查查,你去辦吧”。魏塱難得認錯,一來活口的供詞沒出來,二來假如是有人存心算計,手底下人沒防住也正常。
孤星長出一口氣,剛倒是漏了那丫鬟,現在回想起來,是喊的有點刻意。幸好主子沒為難自己。正要去辦,急匆匆跑進來個小太監,驚慌道:“皇上,不好了,雪娘子宮里人被太妃盡數賜死,娘子也…”
“太妃?”魏塱急忙趕往瑤光殿,雪色位分低,自然不能分宮。當初防著皇后霍云婉,就隨便選了個妃子偏殿賜居。剛剛還在猜是不是霍云婉為了霍云昇連手霍準做的局,這會卻不知他那位好娘親湊什么熱鬧。他直覺那個小丫鬟有問題,皇宮里頭的人不會不知道妃嬪私自出宮的罪過,還在大街上嚷嚷,怕是沒那么簡單。這會就說要死了,說不是有人想滅口,三歲小兒大概也不會信。可這動手的人,怎么也不該是太妃吧。
魏塱還是到晚了一步,雪色宮里的幾個下人已經全部尸身青紫,七竅流血而亡,尸體還沒處理。雪色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見魏塱前來,只用哀求的眼神看了一眼,連喊也不敢喊。淑太妃坐在殿中央,端著一碗茶水,目不斜視。魏塱恭著身子請安了半天,才懶洋洋的喊“免禮了,哀家要是真能安,這大晚上,也不來這看這些腌臜東西。”
魏塱看了看一旁跪著的雪色,先不管她是否與人串通,但這會總不能交由別人處置,說出去,皇帝的威嚴何在?道:“原是兒子的錯,與雪色無關。”
淑太妃面有怒色,道:“你倒是心疼她,皇帝納妃,娶德娶閑,可后宮子嗣凋零,你又喜歡,哀家也不攔著,今兒倒好,跑到大街上去,叫萬民看皇家笑話。明兒個上朝,還不知道諸位大臣怎么個非議法,我有何面目去給先帝上香呢。”
“母妃教訓的是,是兒子糊涂了。”
“糊涂?皇帝怎么會糊涂,還不是這些后宮婦人惹出來的禍事,那些個不停話,哀家替皇帝收拾了,這皇帝自己的人,哀家留著讓皇帝自己來處理。是毒是綾,皇帝選一個。早些了結了,明兒哀家丟丟臉面,認個治理后宮不力的罪,也免得史書說皇帝荒淫無道。”
魏塱深知這一年一來因為黃家的事兒,母子之間多有失和,可也不至于今晚這樣咄咄逼人。何況事關行刺,應該調查清楚才是,母妃卻只想讓當事人一死了之,甚至趕在自己來之前,把底下人全給殺了,單為“名聲”二字,實在難以說通吧。
他還非得先把人保下來,道:“母妃,雪色也是一片孝心,兒子不忍。”
“一片孝心?她有一片孝心,皇帝可有啊,后宮出了這檔子事,哀家還在,怕是沒人說皇后治下不嚴,倒說哀家失德,皇帝叫哀家如何自處?”淑太妃重重將茶碗放在身旁桌子上。
此時尚有下人在側,縱然是自己的生母,也要稱一聲皇帝。淑太妃公然發怒,魏塱的口氣也應了些,道:“母妃,有人膽敢行刺皇家之人,兒子不得不細查之后再做定論。雪色是朕允許出宮的,罪不在她,還請母后容兒子幾天,定會給母妃個交代。天色已晚,還請母妃先回吧。”
淑太妃頓了頓,道:“好,皇帝大了,哀家也關不了了,明日便把后宮大小事務一并給了皇后,找個佛室呆著,落的清凈”。說罷拂袖而去。
魏塱嘴型動了動,一句“恭送母妃”都沒發音完全,身子更是站的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