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清霏,我已經在案卷中找到一些疑點。”
“真的?”齊清霏瞬間忘了那點嬌羞,驚喜的看著蘇凔,道:那蘇哥哥什么時候跟皇帝說呢?”
“光是這個,恐怕還不夠,我想…….”
“你想做什么,快說呀。”
少女的臉太過無邪,蘇凔忽然覺得自己玷污了這份情誼。他不敢直視齊清霏的眼睛,卻還是把那句話問了出來。
“你能不能,你能不能讓你大姐姐去作證,無憂公主一事,是朝中有人陷害?”
天光云影都剎那失色,齊清霏臉上的笑意也隨著她明白這句話而逐漸定格在臉上。她沒回答蘇凔的問題,反問道:“如果不是我爹不能言語,那蘇哥哥是不是要讓人將我爹下獄逼供?”
她不知朝事,只聽過府里請的戲班子。犯了錯的人,都會被丟進大獄里。如果不說實話,就會被人嚴刑拷打。當初她以為自己用三姐姐給的兔子殺了人,嚇的一整晚夢見自己被人拿著鞭子抽。
可那種恐懼亦比不上此刻之萬一。
蘇凔急忙解釋道:“我不會,我自會為齊大人求情,他必然是一時糊涂。何況你和你大姐姐不知情,皇上不會怪罪的。”
“萬一我爹不是一時糊涂,他就是個壞人呢?”
“清霏…….”
齊清霏勒馬回頭,一夾馬肚子,不顧蘇凔在后頭急追。她只想快些回陳王府,叫長姐跟自己一起回鄉。京中再無任何值得齊家逗留的地方。且蘇哥哥…….蘇哥哥對薛宋一事執念極深,不管自己愿不愿意,他都會去翻案。
也許,也許會派人來強迫大姐姐去做人證,指證自己的親爹。
她淚水漣漣,她曾經以為蘇哥哥可以不在意此事的。原來到頭來,輪不到別人在不在意,而是她無法不在意。
蘇凔終未追上齊清霏,兩人本出城不遠,進了城之后,不得行馬太疾。蘇凔有所顧忌,前頭齊清霏卻渾然不覺,自然就沒追上。
他將馬牽回集市,想著也不要緊。此事為難,不怪清霏一時難以接受,但她深明大義,也許過幾日就想通了,到時薛凌也已經出現。集人證物證一起,又有陳王妃口供,薛宋倆家的事,必然能再查一查。
蘇凔不知道的是,此生再未與齊清霏有過只言片語,相見既是薄命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