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也不知道為何她是個女兒身,正是她當年將我劫出來的,又讓蘇夫人送我到了明縣,認識了阿牛哥你。我一心苦求功名,就是為了回京,為薛宋兩家之事討個公道。”
“難怪..難怪她這般厲害。”李阿牛將手上重劍按的牢實了些。
一說到薛凌,蘇凔話也多了點。從當年二人如何逃跑,到薛凌如何成為齊家三小姐。蘇凔發現這些事說出來,發泄了一番,人稍微好了些。他當是李阿牛信了自己剛剛說的那些話,故而沒有抓自己去領賞。人清醒過來,總是慶幸自己還活著的,不然怎會有尋死覓活一說,感激道:“今日實在失態。阿牛哥見笑了。”
李阿牛擺了擺手道:“罷了,你早些休息。”
兩人告辭之后,李阿牛走的飛快。再不走,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情來。他剛剛根本就沒聽到蘇凔說什么已經找到了證據,薛宋兩家是冤枉的。若不是一句“齊三小姐”,沒準兩人這會已經走到衙門口了。
這幾日迎來送往給人帶來的沖擊太大。從明縣來京城時,看到那幾條街,覺得此生能在這兒扎根已經是福氣了,沒想到上了金鑾殿,他才知道萬人之上是個什么樣子。可惜啊,他李阿牛生在明縣,沒生在皇宮。這輩子當皇帝是沒戲了,想想都要砍頭。但像站在最前頭那幾位大人一樣總可以吧,就如同前兒見到的那霍統領,居然就是當天和自己一起救下娘娘的那位。
好端端的,啊凔怎么就要提起齊三小姐呢?李阿牛拎著那柄重劍邊走邊想。
直回到住處,郭池還沒睡。要放以往,正值月底,月例銀子沒下來,只能吃糠咽菜。這會他卻是捧著一只肘子啃的滿嘴流油。當時和李阿牛八拜之交,還說要看顧他呢,這才過多久,就輪上別人看顧自己。
好在兩人都不是斤斤計較的人,郭池是真心實意為李阿牛高興。義弟搬了家,一相邀,他就巴巴來了。雖然兩人現在身份不同,但是阿牛愿意提攜自己就隨便提攜提攜。不愿意也沒事,反正這輩子吃喝是不愁了。
他吃的正興起,見李阿牛推門進來,舉了舉手上東西道:“阿牛你回了,我給你留了肘子”。這東西兩人以前都是發了月銀吃上那么一會。現在有錢了,也不敢糟蹋,他手里捧著一只,另一只還在碗里放灶臺上好好扣著,免得李阿牛回來吃的時候落了灰。
李阿牛瞧了兩眼,莫名就有點反胃。倒不是他嫌棄,而是這兩日不知為何,好些人拉著自己一定要去共飲一杯。胡吃海喝之下,再看到如此油膩的東西,就生理性厭惡了。他道:“我在外頭吃過了。”
郭池不覺有異,阿牛高升嘛,總是有狗腿子上趕著討好。但他有點可惜,這兩天實在有點熱了,也不知道那只肘子放一晚上還能不能吃,自己吃完這只又吃不下了。
二人新買的住處其實并不大,只是比以前的地兒好了太多而已。晚間嫌熱,兩個大男人也沒什么顧忌。索性睡在了院子里。郭池摸著自己滾圓的肚子,十分滿足,嘮叨道:“咱真是發達了,我都覺得在做夢,你說我當天要是跟你一塊輪值多好,沒準現在也不用起早貪黑的去點卯了。”
他就是隨口一說,李阿牛卻一個翻身坐起來,不忘把劍抱在手里,道:“大哥覺得我們已經發達了嗎。”
郭池仍未覺得李阿牛有什么異常,半閉著眼睛道:“發達了啊,你瞧瞧那肘子,咱現在想吃就吃,不是發達是什么。不過老弟發達是真發達,為兄發達是托了兄弟的福….哈哈”。他自認為這句話說的文縐縐,很有那些貴人樣,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李阿牛沉默了一陣,他真的發達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