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直接把碗扔地上,拿過那只壺來。桌子上其實只有兩種茶水,所以也沒啥好猜的。偏爾朱碩非要薛凌猜了才肯倒,玩的很是興起。
薛凌自是沒打算在此地留宿,爾朱碩得了一大堆東西,更是沒什么心情玩女人了。倆人用了些酒菜,便打算各回各家,分別時約了不管事兒成不成。爾朱碩都帶著薛凌好好在大都玩上幾天,見識一下鮮卑人日常。
薛凌今天出門特意記下了客棧地址,叫爾朱碩一早來找自己就成,然后婉拒送她的好意,自己慢悠悠的往客棧晃。
晃了幾步一回頭,爾朱碩是騎馬來的,已經馱著那袋子東西跑了好遠了。薛凌倒不是舍不得,只是想起那句“我也不是很喜歡漢人。”
突然就想往地上唾一口,搞的自己倒好像多喜歡胡人似的。住了兩三天,覺得身子骨都帶了魯伯伯說的那股子牛羊味。要是事情一直這么順利,沒準可以早點回去。她已經想好見了拓跋銑之后怎么要個單獨的機會。
大多數人在薛凌眼里,純屬給臉不要臉,比如齊世言。
事情已經完成了一大半,再躺到床上,睡意就比前兩日來的快了很多。只是這兒的被褥等物糙了些。若一直在平城,估計就感覺不出來啥,但是這兩年養的實在太嬌貴了,薛凌摸著平意恍恍惚惚的想。自己走了差不多快十日了,也不知道京中是個什么樣,有點暗悔當時沒去跟老李頭說一聲,道個別總是有用的。霍云婉那的事兒也不知道怎么樣了。這樣迷迷糊糊的睡過去,竟然是客棧的小二來叫,說底下有大爺等著。
薛凌看了一下窗外,暗自道睡得熟了點。男裝這里要隱,那兒要藏總是麻煩些,在屋里折騰了好一會兒。爾朱碩還好,跟著他的人就等的極不耐煩道:“從來都是人等我們,哪有我們等人的,還是個漢人”。帶薛凌下來,自然沒什么好臉色。
薛凌卻不知道這些,她沒少讓人等,看跟著爾朱碩的人神態倨傲,只當他大概是不喜歡漢人,懶得多過搭理。時間還長,她預算了整兩天陪著玩,不必急于一時。
跟著爾朱碩的,也是爾朱姓氏一族,單名騫。算是爾朱碩的遠房堂弟,大多數人一聽說要來見個漢人玩,都當他吃錯藥,誰也不樂意搭理,沒辦法只能強拖了一個。
爾朱碩見薛凌下來了,將手里牽著的馬分給薛凌一匹道:“今日走的遠些,沒馬不方便,給你備了,不知道你會不會”。
薛凌沒答話,一個漂亮的翻身,穩穩當當的坐到馬鞍上,對著爾朱碩一招手道:“走。”
爾朱碩有點啞然,他知道漢人不比鮮卑人人會騎馬,看薛凌又白凈,唯恐他不會。旁邊的爾朱騫也小有驚訝,他跟著來本就老大的不滿,來了還在樓下站半天。這會看到薛凌馭馬純屬,才稍稍緩和了些。草原重英雄,只要是能在馬背上馳騁的漢子,不管是鮮卑還羯族,都是好的,就算是漢人,也可以勉為其難承認一下。
三人上了馬一拍馬身,爾朱碩領著薛凌便往城外走,城里來來去去就那么回事了。真想結交些人,還得到草原子上說話。既然薛凌身手不錯,那些人瞧見就不會那么大成見。薛凌本是做好了這一天要各種強忍不適的準備,可馬一出門,她竟發自內心的開心。再沒拿爾朱碩當個自己手上的棋子,而是真當做了一起玩樂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