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京中,拓跋銑的骨印就該能派上用場,霍準該是死定了吧。一切順利,一切順利。薛凌想的心滿意足,對拓跋銑的后怕也褪去大半。終歸,這一局,是她贏了。一開始那點小失誤,該是自己先前不了解拓跋銑造成,以后與此人打交道,也不見得就那么艱難。
“阿落,你為什么要救我和大哥?”
薛凌神思不知道飛了幾重天,又被石亓的聲音拉了回來。一歪頭,赫然發現這狗不知道什么時候又貼了上來,自己差點與他臉對臉,趕忙又往后縮了縮,吼道:“你死貼著我做什么?”
石亓愣了愣,他不解薛凌心意,卻清晰的知道,如果一個人抗拒身體接觸,那內心,大概率是厭惡對方的。
他有什么事,值得阿落厭惡呢?
從初次相見,道如今生死與共。回憶了好久,石亓突然記起:在羯族的帳子里,他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小王爺,阿落曾鄭重其事的說過她的名字,可惜,他當時就沒注意聽,現在更是死活想不起是啥,但唯一能肯定的,一定不是齊落。
他喊了那么久的阿落,大概從未存在過。
石亓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似乎是為了告訴自己,薛凌是真實的人,他趕忙又喊了一句:“阿落。”
薛凌才堪堪閉了眼,只得再次睜開,索性站起來道:“你叫什么叫,我就想老實睡一會,我大半個月沒睡個整覺了”。說完轉身離開,想重新找個地兒躺。
石亓卻也一躍而起,抓著薛凌的手道:“阿落,我信你,我信在你們梁人京城想殺我的不是你”。他這會仍牢記著薛凌左手有傷,抓的是薛凌右手,卻不想正好讓薛凌的平意滑不出來。
薛凌甩了兩下仍沒甩脫,腳就踹了上去。當初在京,她是沒殺石亓,那不代表著她不想殺石亓,要不說這狗運氣好呢。
見薛凌臉上氣憤不似做偽,石亓這才一邊避讓著,一邊松了手,夜風吹的他神思清明了幾分。羯人喜歡什么,來的坦坦蕩蕩。反正大家已經走到了一條路上,不如干脆一起回去。
“阿落,你愿不愿意跟我回羯。”
薛凌氣猶未消,她對石亓,頂多是說的上不恨,半點心悅也無。偏這狗貼上來不夠,還要拉拉扯扯個沒完。等石亓一松手,平意立馬就到了掌心:“你…..你說什么?”
她本是要說,你再不滾遠點,別怪我不長眼睛。聽石亓居然邀自己回羯,嘴里話硬生生轉了個彎。
“阿落,你跟我回羯,我…..”。
我想娶你,石亓的后半句終究沒機會說出來。薛凌搶白:“你在做什么春秋大夢”?她這會本是極懶散的性子,聽了石亓這句話,又風起云涌來,甚至不自覺往坐在遠處的石恒瞟了一眼。
回羯,回。她一個漢人,何以去羯要用“回”這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