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兩個人都是被冤枉的呢。他熱血沸騰,無比鄭重的行禮,恭敬的盯著地面退出房屋。
人低頭走路時,身前身后事,皆是一無所知。
有了魏塱的一句許可,宋滄的行動更顯迫不及待。說是暗中,然朝中那點大小事,蘇凔才沾手了幾月?更何況,魏塱想要的是光明正大,蘇凔如何能暗中?
京中證據已經翻無可翻,物證仍然只有那一丁點,人證….人證他遍尋齊清霏不得。去了數次陳王府,齊清猗皆說清霏已經回了齊家故居,與京城千里之遙了。
兩人明明為親生姐妹,蘇凔卻覺得二人沒有半分相同。他曾想曉以大義,求齊清猗憐宋家一脈,也憐他一片情深。
然齊清猗怎是齊清霏那等不諳世事可比?自從知道蘇凔和薛凌是故交之后,她就唯恐自己最小的妹妹有什么閃失,日夜焦愁如何才能斬斷這段看上去就是孽緣的關系。突而一朝,清霏自己跑回來哭的死去活來,說要與蘇凔一刀兩斷。她自是求之不得,都沒顧上問蘇凔和薛凌究竟是個什么故交?
蘇凔再上門之時,能討個什么好。吃了一通數落之后,再回去,且羞且怒。他實是愛極了齊清霏,可也是厭極了齊世言。沒與齊清猗當面惡語,已是君子自持,可心中郁結無解。
且京中之人事,已經查無可查。他本無什么根基,皇帝又不能明面幫忙,何況當年事發遠在西北。為今之計,唯有正式上書,請皇帝下旨徹查,宣原西北十六城主將對質。既然當日皇帝已經首肯,想來這樣做也不算唐突。
如此的話,經手無憂公主和親一事的人,也要悉數到京,包括齊世言。
只不知為何,他拿了十多年筆的手,無論如何都寫不穩這一紙奏章,前前后后寫廢諸多宣紙,仍字不成句。而常春宮里,霍云婉的小楷清麗婉約。因墨里摻了上好的金粉,寫出來的字在燈火之下流光溢彩,霎是好看。同樣的內容一式雙份,分毫不差。
第二日晨間,蘇凔下獄,蘇遠蘅羈押。身份有誤、科舉造假、官商沆瀣、抗旨不尊、中飽私囊。人證物證俱在,事實確鑿無疑。原用不上霍相發聲的,只是狀元爺大才,還須明辨忠奸才好。故而先行收監,容后再審。
魏塱龍椅上痛心疾首,百官大殿前不可置信。這好好的新貴,天子眼中的紅人,前途無量自是指日可待。這才幾個月,竟然就出了這檔子事,敢從羯人那撈錢了。
前方早朝未散,但退回的信已經到了霍云婉手上。白日無燭火,小小的紙張便只能投入燃著的香爐里。空氣的氤氳便一瞬間多了些墨味,讓人微有不喜。
她喜歡的那個小姑娘啊,竟再沒來過宮里。這送了好幾次信,都沒找著人。不知是送去那個盒子不夠精致,還是“還珠”二字說的不夠明顯。唯一可知的是,現如今,霍家還活蹦亂跳的。
好在,蘇府快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