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薛凌遞了書信說要推遲回京,他就越發覺得此事沒有希望了。可這會,江閎突然換了個思路。也許,薛凌推遲回京,正是因為已經得手了,留在那,是想拿到更多。
如此,鮮卑勢力也被薛凌捏在了手上。若是……….若是此人手里有兵……江閎已不敢再往下想。
若是薛凌手里有兵,他江府,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齊清猗咬了牙,她自進了這個門,身后已無退路,便令自己強行注視著江閎道:“我不知薛凌是去了哪,可她如果在的話,絕不會坐視蘇凔人頭落地。你們既然是一路人,不如早些辦了事,沒準還能在她面前討個好。”
她語帶諷刺,江玉楓也聽得分明。卻沒了反駁的心情,他這會實難顧忌齊清猗的情緒。一路人……哪門子的一路人啊。江府,分明是被薛凌盯上的。
原當年的薛宋劫囚案,竟然是薛凌,薛凌竟然在薛弋寒定罪不久就已經回京。這三年,三年都未曾現身。一現身,就步步都是殺招。齊世言癱瘓,魏熠身死,江府寒蟬,霍家棘手。
江閎嗤笑了一聲,他沒有與齊清猗多廢口舌的閑心,道:“此事江府自有計較,我且著人送王妃回去。”
齊清猗急道:“江國公。”
江閎已有不耐,道:“薛凌遠在鮮卑,江府沒她那般通天徹地的手段,王妃與其操心這些,倒不如多修幾封家書,也替我問問世言兄貴體康否。”
齊清猗還要說些什么,卻被江玉楓打斷道:“王妃實在強人所難,此事自有刑部明察秋毫,王妃還是先回吧。”
他父子二人一個出言不遜,一個裝模作樣,齊清猗卻毫無辦法。又確定了薛凌當真不在京中,更是六神無主,眼看著又要掉淚,江玉楓率先站起來開了密室門說“王妃請”,她便借著站起來的功夫,順勢揩了揩眼角,維護了最后一丁點自尊。
齊清猗回府之后的事暫且不提,江閎卻是拉著江玉楓在書房計較了好些時辰。他本以為蘇凔想為薛宋翻案,是魏塱授意,要拿這口黑鍋扣死霍家。可現在看,似乎并不是。莫不曾,蘇凔是真的想翻案?而且,這個舉動大概率不是薛凌授意,而是蘇凔自作主張,所以才落了這么個下場。
雖不知二人是如何出了這么大的分歧,但蘇凔是薛凌的人可以肯定。如今江府確實跟薛凌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好像是應該按照齊清猗說的那樣,盡力先去把蘇凔保住,等薛凌回來再做打算。
可江閎與江玉楓四目相對,二人所想異曲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