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什么也沒護住過。
他總要護住點什么吧。
他囁嚅著嘴唇,回憶著自己在金鑾殿上賜婚的情形,結結巴巴的喊:“大哥.....你別...”
袖里平意硌人,薛凌覺得諷刺又有些不忍,打斷他說話,看向那女子道:“江閎叫你做什么”?她不信江閎不知自己來了。昨晚細想,守著自己的暗影,大概根本就不是怕什么被人認出來,他們只是怕,自己出門知道了宋滄的事。
而她最終出了門,以江閎的為人,必然是做好了自己要來的準備了,不會什么都不安排,等著這里起亂子。
那女子遲疑稍許,看了兩眼薛璃,才對著薛凌道:“你是憐音要替代的正主吧。”
“是”
“那你隨我來。”
江閎確實是沒交代過正主會來,但說過一切妥當后,將人帶入密室。她還以為是帶憐音,如今瞧來.......雖她無法分辨薛凌言語真偽,但瞧著是薛璃熟悉的人,也就不疑有它。
新人一切禮節已畢,算算也到了時間。她朝著薛凌微一躬身,拂了一下受傷的那只手,轉身朝著內屋里走。薛凌抬腳跟了幾步,發現薛璃也在后頭跟著。
她一路忍著,直到那女子掀開一副壁畫,漏出一扇暗門。又不知在哪里動了機關,出現一條黑漆漆的地道。女子對著薛凌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她進去。
薛凌看了兩眼,回頭看著薛璃道:“你不要進來,哪也不要去,什么事也不要參合。”
說罷滑了半截平意出來,進入暗道里,轉手關了門。這種暗道,就是一條直腸子走到黑,她無需那女子帶路。而且目前,江閎應該也不會做什么殺人越貨勾當,不然,就不會千方百計的阻止自己出門了。
說是暗道,卻并不是漆黑一團,隔著幾步便有明珠照亮。只說是江府日薄西山,看著這里的光景,分明是春秋鼎盛。薛凌走了半晌,聽得前方輕微人語,估摸著是要到頭了,便慢了步子,平意整個滑了出來。
她知大概是用不上,卻死死的握在手心里,希望自己用的上。她猜的到江閎為什么要趁機讓宋滄死,所以她在猜,當年之事,江閎是不是也趁機過。
畢竟,假的就是假的,怎比得過真的讓人心安?
終于走到最后一步,薛凌輕扣門板,然后用力推開。屋子里比暗道中明亮數倍,讓她有一瞬間的不適。等緩了一下神,打量過去,瞧見坐著的人盡數把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笑的意味深長。
江閎手上茶碗未放,氣定神閑,再無那次月夜失措之舉。蘇夫人率先打招呼,仍是熱絡口氣喊著:“落兒過來,可就等你一人”,齊清猗也捋了手上帕子,將腰身坐的直些,笑著道:“三妹妹安好”。倒是永樂公主出類拔萃,不滿之意明晃晃的寫在臉上。
還有一倆沒見過的,不知是下人,還是來客。薛凌掃了兩眼,也綻出個極好看的笑容,道:
“怎么,都來賀我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