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一捏手腕,院里頭薛璃換了只筆替憐音點丹蔻,又是一眾拍掌笑鬧。
薛凌收回視線,轉了個面,將身子靠在墻上,張大嘴狠吸了兩口氣。歇了少卿,才直起腰,冷著臉沿原路回到了住處。桌上茶還是冷的,碗碟剩菜也在,她重重坐在椅子上,握起杯子一飲而盡后,走到里屋躺到了床上。
她終于明白昨夜江玉楓所言從根源處拔了是什么意思。江府所有事情的根源,是娶了一個根本經不起查的齊三小姐
如果齊三小姐死了,那便是從根源處終結。
“齊三小姐自嫁過來就抱恙...舍弟現還衣不解帶的守著.....若是不治...也是生死有命。”
若是不治,齊三小姐便從世間消失,再不會有人通過蛛絲馬跡翻出,原來江府娶了薛家的小少爺。
是該死個人,薛凌摸著胸口荷包想。死在江府里,也能堵住悠悠眾口,往惡毒了說,不過就是江府受不了這樁親事,將人給弄死了。
她翻了個身,料來江府打的也是這個主意,早死早安心,只是沒奈何不能死的太早,所以今天還有那人一口氣。
她記起當晚在陳王府,憐音張狂跋扈的惡心樣,對這個人并無多少憐憫。只是當初這場婚事是自己攪和來的,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江府沒必要非得賠上條人命才能把隱患消除。
多少,還是有些不能接受。
她又困在煩躁里不能自拔,歸根究底還是齊世言那老東西,若不是為著那蠢狗,也不至于如此。真要是死個人,這債不該自己來背吧。
江玉楓再來找薛凌時,她仍和衣臥在床上未起。江玉楓放下手上東西,依禮背對著她,說是稍后一并去問個安。
薛凌只是叫自己一道兒去魏玹處,僵了片刻,認命般爬了起來。聽見動靜,江玉楓道:“衣衫在桌上,你且換上,府里用過晚膳再去”。說罷便往外走。
薛凌沒依言去拿衣服,而是叫住江玉楓道:“京中的人,你們打算放誰上去?”
江玉楓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瞧著薛凌,又垂眼似是思索了一下,再看回薛凌時,方答道:
“就李阿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