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他日思夜想怎么才能讓羯跟鮮卑打起來,畢竟羯一直在縮在角落里裝孫子,孰料突然這倆就自己就喊著要打要殺了。為的是什么無所謂,只要能趁著這個機會卸掉霍家在西北的權,其他都是次要。
戰事一起,朝廷決定援羯,便能令霍云旸領命從平城出兵鮮卑。兵法有言,圍魏救趙嘛,量來也無人質疑。
斷其糧草,斬其后援,總有個方法能讓人死在那,陪葬的人多點也不要緊。若是死不了,只要羯沒有勝過鮮卑,那必然就是霍云旸通胡。若是羯最終勝了鮮卑,那霍云旸死與不死,又有何所謂。
石恒想過大梁不會一心一意護著羯,但魏塱必然是要留著羯的,若他早些屈膝,也許可以換得沈元州早一日出兵,或者給的糧草更豐厚些。
這樣,總能換取羯人少一些損失。可惜他從來沒想過,沈元州何須援羯,沈元州怎么可能去援羯。
沈元州,一直都是用來去援霍的。
魏塱坐著椅子上,捏著這一冊折子,體內分明已經狂笑出聲,面上卻是眉頭深鎖,坐在那良久沒有下筆批。這一仗打起來,霍準唯一的出路是造反。
他敢嗎?
霍家的信也快,而且還接二連三。拓跋銑往寧城的信幾乎一日一封,霍云旸接到后又飛快的換成家書或別的信函往京中傳來。
最開始那封于霍準而言,倒沒什么特別之處,無非就是確然要打起來了,霍家必須援手。他當然知道要援手,但這援手也不是拓跋銑說了算,催的再急,終歸是霍家思慮周祥后才能定奪。
轉機來在最后一封,拓跋銑說他有了兵不血刃的方法,有把握一擊制敵,無需千軍萬馬,數十人即可,若是霍相有心,幫他拖著沈元州些,就算天大的恩德了。
霍準免不了疑惑,更多的卻是萬分期待。若拓跋銑當真不費吹灰轉眼一統五部,那目前霍家在京中的困局就土崩瓦解,待到宮里太子落地.....
然霍云旸的信本就經過偽飾,拓跋銑也有意迷惑,故而霍準無法知道細節。但這已足夠,因為,鮮卑和羯確實要打起來。
原霍準一開始多少有些擔心拓跋銑是另有所圖,直到鮮卑人死在羯人帳子里這事在朝堂傳出風聲,相國大人自然沒錯過。
旁人說不準誰是誰非,只拓跋銑既然說他能兵不血刃,霍準立馬就斷定此事必是鮮卑自導自演。可見并非羯人挑事,而是拓跋銑狼子野心。
拿下羯族后,原上就是鮮卑一家獨大,他定會刀指中原。可霍準此刻根本不曾想過這些,他只跟魏塱一般暢快。除卻此事意味著鮮卑與羯族戰事并非拓跋銑撒謊,更重要的,是給了霍準一個提示,那就是拓跋銑的人確實能暢通無阻的近到羯皇身邊。
能近到身邊去自殺,自然也能去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