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回過頭來道:“我家伯伯菩薩心腸,我自然不好在他面前怎樣。你們不就是想要錢么。剛好,如今我有的是錢。”
她環視了一圈幾個人,道:“今日在場的幾位,有一個算一個,只要不將今日之事說出去,我愿意各出千兩銀作答謝。”
“至于這位受傷的兄弟”,她指了指那還在流血的人,對著五爺夸贊道:“你拖的快,存善堂的傷藥也好,必然不會留下什么遺癥,我再多出五百兩,權作藥費。諸位看如何。”
薛凌說的倒是分外真誠,但有了先前刀劍傷人,那幾人只是面面相覷,并未一口應承。尤其是五爺,雖盡力作了貪婪之相,仍能瞧出其半點不信薛凌所言。
薛凌又回頭看了一眼老李頭,見他仍好端端的坐著,才道:“諸位是怕我出爾反爾,還是怕這銀子拿著燙手。不如這樣,就讓這位受傷的兄弟留在存善堂養著,我李伯伯在一日,我決計不敢耍花樣。”
“這么大一筆銀子,我也得回江府籌籌,就后天這個時辰,我與諸位在此不見不散,只管多找幾個人瞧著走進來,怎樣?”
“咱們銀錢兩訖之后,我就讓李伯伯一家離開京中,如此的話,你們以后想繼續為那位爺辦事也可以,拿了銀子遠走高飛快活也不成問題。五爺剛才說的好,人情留一線,總不至于,非得逼著大家走絕路吧。”
“夫人說的對,五爺,咱們走啊”。那人擠眉弄眼,能不能拿著銀子再說,既然這小婦人有心放人,肯定是先離開這破地方。
薛凌道:“諸位也知道,我來路不明,以前好多事,見不得光。這錢,肯定不會少了誰的。今日只管放心去就是,留下這位,自有存善堂好生照顧著。”
五爺似還有猶豫,卻先應承道:“就依夫人說的辦,人也不必留在這,您貼個傷藥就行,兄弟幾個自有去處,后天早上夫人可得來的早點。”
他將那人護了半個身子,也算有情有義,薛凌瞧著只覺得莫名可笑,道:“這是說的什么話,半個身子的出去給外頭看見了,我那銀子豈不是給不出去。五爺若不放心,再留個人也可,我這就回去籌錢,此處只有幾個老弱婦孺,莫不成還怕了去?”
她忽而冷臉,抬了一下手腕道:“不過丑話說在前頭,這院子里人若是少了一個頭發......”
話說到這份上,好像也再沒什么糾纏的,且雖說那五爺有幾分計較,令幾人卻是催著走,只管將那傷了的丟下。爭執稍許,沒能拗過五爺,多留了一個人陪著,五爺則帶了兩人走。
薛凌對著留下的人道:“屋子里該有傷藥,只是我不常來,所以不知存于何處,你隨意翻些吧,看中哪樣取哪樣,反正這鋪子也不開了。”
那人一掃先前惶恐,對著薛凌道:“算你識相,可別動什么手腳,五爺出了這個門,那就不是你能夠得著的。爺要是在這有個好歹,你這輩子也到頭了。”
薛凌笑笑沒答,邁步去扶老李頭。這些蠢貨,聽到平城二字,都沒問問是哪個平城。固然京中離平城甚遠,邊陲小鎮,不與下人知。可這些人,是扛刀的啊。
明晚一過,霍家就完了,京中御林權易手。所以確實要后日不見不散,不見,怎么死?
這些人,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