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頭的茶自然是早就涼透了,剛吞到嘴里,瞬間又被吐出來,連壺帶水整個砸地上后,對著霍家下人道:“不好意思,麻煩你去樓下拎口熱水來可好,順便叫個人煮口吃的來”
另一個人已經回來了,對著霍準微一點頭,確實無任何異常,幾個守夜的雜役都已經開始說些夢話,整個閣子里也沒旁人,連院外都安靜。
見此清凈,霍準幾乎是完全放下了戒備,道:“你姓甚名誰,細細說來,究竟出了何事”。又對著下人一揚頭道:“去打些水來吧。”
那人也拉了把椅子坐下來,撐著胸口處一邊喘一邊道:“我只是個跑腿的,大人抬舉,喊我弓匕就成。霍少爺卯時出城,隨侍者三,同行胡人有三,我可有說錯。”
霍準道:“不錯,你既知道的一清二楚,直說是誰在壞我大事即可。”
“我也不知道,我只接到任務給大人和小霍大人遞信,本是想直接讓小霍大人返程,不料中途遇人從中作梗,信物憑證全部落于他人之手,沒奈何,我只能快馬回京中向大人求援。”
霍家下人已拎了滾水來,放到桌上,不等他提醒,弓匕便往嘴里灌,瞬間燙的連連慘叫,茶水灑了一地。手忙腳亂抖了衣襟坐下來,將剩下的半壺水掀開蓋子涼著,才繼續對著霍準解釋緣由。
只是他半天都沒說到點子上,即使霍準直接問了兩三次,弓匕仍是一面說不知道,一面跟霍準扯著并不要緊卻又好像有著莫大干系的疑點。
霍準不耐,卻又找不出什么不妥之處。他尚且不知道有人盯上了霍云昇,就算這個弓匕是拓跋銑在京中的眼睛,能察覺到問題已是不易,非要讓人現在就交出個幕后黑手也不太現實。
且召回霍云昇也不急在這一時,何況有人盯著,能不能召回還是個未知。不如想辦法找到是誰在搗鬼,釜底抽薪,再做安排。所以他凝神聽著,想盡可能多了解一些弓匕遇到的情況,免得忽略了什么。
直到,霍家三人都有微眩之感,但幾人并無太大察覺。
只其中一個下人略皺眉,努力舒緩了一會后又皺的更深,轉而深吸了兩口氣,望向四周,狐疑道:“好像是有什么味道。”
另一個下人聽得他說,先捂了鼻子,再小心翼翼吸了些,并沒覺得有何不妥,輕搖了一下頭,示意自己沒聞出什么。
霍準瞧見二人神色,自顧將身子往后挪了挪。不等他探究,弓匕卻是先站起來,嗅了兩口,道:“好像是有什么味道”。一邊說一邊往遠處走著嗅了嗅。
嗅完干脆喘著氣回了床邊道:“真是疑心生鬼,不如霍大人先回去,早些盤算盤算對策,我已經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霍準想想也是,起了身與倆下人對視著要走。剛開門,那會睡著的雜役端著個托盤也站在門口。手一抖,托盤上一海碗面條扣了霍準一身。
等下人反應過來已是來不及,那雜役喊著老爺,伸手去拍打霍準身上的面條,拿開時,一團油膩之間,緊緊抓著的.......
正是那枚用來召集御林衛的狼煙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