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的話,這一路得走快些。如果我沒記錯,羯族的小王爺應該在安城里,就算不在,也不會離的太遠”。薛凌抬頭,再次將伸手將皮子遞到申屠易面前。
近日來朝堂上的動向,她一直分外上心,知道羯人有意送石亓到大梁為質,以換取梁在羯與鮮卑的戰事中出兵援羯,這也是為什么霍家能上鉤那么快的原因。
而石亓此時還沒動身來京,是因為大家都不想輸了陣,只要拓跋銑一日沒縱馬過境,羯皇就不樂意讓自己小兒子捏人手里。萬一事態還有得回旋,真就五部一家了呢。
所以石亓被放在安城處,至于哪個位置,城里還是城外,江家也不得而知。終歸是不遠罷了,等鮮卑與羯一打起來,就啟程前往梁京。但得他過了烏州,質子的身份就坐實了,所以目前來說對梁與羯雙方都算公平。
薛凌一開始,還真打算讓江府去干這活兒。她早早便有了這打算,原是要去復刻一枚石亓的印來,但是要造一枚贗品出來,著實不易。而且就算造出來了,她也不能保證二者嚴絲合縫的相同。
倒是拓跋銑給了靈感,干脆就省了倒騰功夫,去尋了幾方皮子來,將石亓的印蓋了好些留著。只等霍家的事一了,就讓江府的人帶著往安城跑一趟。
可這些天江府的表現,實在大大超出了她的預期。以至于薛凌近乎認定,江府會巴不得拓跋銑踏破平城。如此朝中才會派武將過去,江府和瑞王才有在幕后動手腳的可能性。
與其讓她賭江府會不會這么做,她寧愿賭申屠易愿不愿意跑這一趟。
她看著眼前這個人,無比的心安。倒不是覺得申屠易肯定會去,而是她終于不用說半個字的假話了。她跟申屠易所講句句屬實,字字剖心。她站在這,蒼天日月可鑒。
她其實知道她為什么不愿意去跟江閎談談這事兒,她是怕江府萬一不贊成,會千方百計的阻撓。她更怕在那些人面前講這些家國大義,仿佛自己在江閎面前是個惡貫滿盈的奸佞邪魔,卻不自知的搖頭晃腦喊著旁人忠君體國。
她瞧著申屠易笑笑道:“其實我也懶得管那塊破地了...只是...只是....”,她左右瞧瞧,只是什么,自己也說不上來。
“薛凌“,申屠易低聲道:“你會追回來的。”
薛凌本是語塞,聽見申屠易這般說,一時不知這人指的是什么,下意識道:“啊?”
“有人偷了你的東西,你會追回來的。”
“對,我回追回來的”。薛凌記起去年前往平城的路上,遇到申屠易,是給他說有人偷了自己東西,霎時明白他說的什么。同時把手上皮子給了申屠易道:“你先拿著,去跟含焉說一聲,就走吧。”
申屠易且沒細問,接了隨口道:“你既摸不準他究竟在何處,我要往哪送?”
“等他老爹和兄長死了,你自然就知道他在何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