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一封信,內容恰是關于正土。此人遇上的是薛凌,沒工夫細寫,只發了信號給旁人,代表他已經追上了霍云昇。旁人上報時,自是沒有遺漏這個信息。
正土與李阿牛是一后一前去追的人,沒想到居然是正土先追上了。魏塱稍有疑惑,又瞬間開悟。李阿牛馭馬不行,必然是會被反超。
他在此刻也想到了那一層,為何李阿牛能率先從霍家暗衛手里逃出去,此人一無是處,別人估計懶得管他,一得空,就被遣去先追人。而正土武藝高強,很快殺出重圍,且馭馬嫻熟,所以最后先追到了霍云昇。
但是正土死了,身上傷口凌厲,必然是被霍云昇身邊的護衛所殺。
事情又變的合理了起來,正土與霍云昇的護衛兩敗俱傷,霍云昇又重傷在身,李阿牛趕上去,撿了個現成。
至于為何后面的人遍搜他不得,他又是如何帶著霍云昇的人頭回了京,這問題只能等人醒了之后再詳問。
若是有半點不對,魏塱當不想冒險,反正李阿牛現在死了也找不出半點不對。但從前到后,哪處都能圓過去,他看看桌上放著的箭簇,還是決定李阿牛的生死由老天說了算去。
齊清猗自王公公離開就早早換了臉色,江夫人拉著她手連聲勸慰道:“就恐夫人要傷情,這才不敢據實告知,夫人保重自身,是三姑娘她福薄。”
床上憐音一直雙目緊閉,瘦的只剩一付骨架子,齊清猗道:“福薄怎么嫁的進江府”?她起身理了理妝容,道:“去廳里說吧,屋里藥味晦氣。”
江夫人一愣,也趕緊起了身,謙讓著齊清猗先行。齊清猗一改往日溫馴姿態,怒目跨了門檻,隨小廝坐到江府廳里,端著茶碗冷了臉再不與江夫人言語,等好一會江玉楓才回轉來。
他與江閎一道去送了王公公,瘸子走路總是辛苦些。進門見齊清猗先恭敬道:“有勞夫人跑一趟。”
齊清猗“哼”了一聲,偏了偏臉,先道:“你我二人說些閑話,不相干的且先退了吧”。江夫人又是一愣,求助般看向自己兒子,見江玉楓點頭,沒說什么退了出去。
她還沒走遠,齊清猗便有些迫不及待道:“江府作得什么勾當,我不想知道,也不想參與。以后這種事,江少爺膽敢再登陳王府的大門,我就魚死網破。反正我現在孑然一身,不懼你江府滿門榮華。”
江玉楓又躬身賠了不是,道:“夫人見諒,無奈之舉”。雖料到魏塱不太可能疑心江家,但江閎謹慎,于昨夜去陳王府請齊清猗演了這么一出。除了把江府扯的遠點,還為著一點別的計較。
齊清猗自是不樂意趟這趟渾水,可江玉楓曉之以情,說人一死,就能將江府與齊家的關系徹底割了,她總還是在意薛凌的身份是個大麻煩,便跑了這一趟。
此刻話說開,江玉楓還是那幾句陳詞濫調,人一死,大家都好過,沒死之前,您陳王妃就多擔待。可能她擔待的確實不耐煩,齊清猗問的毫不遮掩。
“那究竟哪天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