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也是,他日事,他日提。走,帶你去瞧瞧。”
薛凌指的是城門方向,從霍云旸居處上的瞭望臺,離城門正上方有一段距離,剛剛薛凌也是從那邊過來。兩軍對壘,主帥一般會在城門下,箭矢類機關設在那倒是很合理。
霍云旸側目看她道:“你要的東西還沒來,急什么。”
薛凌將腰間勾爪甩了兩圈,笑道:“過去等也一樣,你是寧城主帥,一會拓跋銑到了,你去叫陣。”
霍云旸站直身子,走在前頭,也如薛凌玩笑般道:“我去叫陣,魯姑娘在墻頭上一箭雙雕,確實妙哉。”
薛凌上前幾步,倒退著一邊走邊甩著勾爪,道:“被人看穿了真是沒意思”。說完回身再不理霍云旸,一直到了城門正上方的臺子方停下,接著手就覆上了砌墻的磚塊。
她手上沒聽,嘴里嘟囔道:“剛剛我已經摸過一遍了,怎么也找不出哪塊磚是活動的。當年胡狗進城,沒準放過火,泥漿融了,這磚石就混作一塊,認也認不出來,真是耽誤事。”
霍云旸看她架勢認真,又想及要棍子的事,道:“所以你想拿東西來瞧瞧,看看空心處在何處?”
薛凌抬頭喜道:“是啊”,說罷又彎腰繼續摸索道:“那會只惦記著去查看箭矢,倒忘了這茬兒,這磚石太厚了,手指也敲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等等了。”
霍云旸本想上前試著一起找找,又覺大可不必,底下人去取個趁手的棍子一會就來了,拓跋銑又沒殺到面前,不急于一時。
薛凌似完全沒找出頭緒,悻悻抬起來道:“算了”,她忽而眼前一亮,瞧向霍云旸腰間大刀道:“誒,那殼兒借我用用。不是,一并給我吧。”
霍家兩個兒子都曾在御林衛混飯吃,霍云旸習慣用刀,來了寧城也沒改。城內戰事在即,他方才又去點過平常撤來的兵馬,佩刀在身未解。
猛聽見薛凌要,先皺了眉,又反應過來她是要拿去敲敲磚塊。但解了兵刃這種事,難免有所遲疑,手搭上去,卻沒立即解下來給薛凌。
那姑娘好像甚是著急,毫不客氣使性子般伸手來拿。霍云旸盤算著要躲,又見薛凌空著手,那日在書房用的小腰刀也還好好的掛在姑娘家束帶上,并沒沖著他來。
當下只略側了個身,意在告訴薛凌他并不想將保命的東西拱手讓人,順便也提醒她一下,大家的關系還沒到這一步。
卻不想薛凌手沒到,而是袖子里一柄短劍先探了個尖出來,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切到他手腕之上。
霍云旸對薛凌的武藝一開始就出了偏差,他在書房是扔了塊鎮紙,看薛凌那用刀的架勢和路子,只說這姑娘有兩把刷子,卻并不是慣常用刀。
武將家的女兒會兩招不足為奇,但說能以一當十怕又夸大了些。故而他時時確有防著薛凌不假,卻沒想到薛凌日常所用本不是刀,她一直在袖里藏劍。
來寧城時,為著平意的原因,特意尋了把小刀防身,實則包袱里一直防著柄極好的短劍。霍云旸本掉了輕心,為著機關一說更是被哄的大意,又見她空手過來,越發走了神。
而薛凌袖中出劍練的爐火純青,她為了騙過霍云旸,上半身彎了大半,似是當真要拿他的刀。劍切上去,噴薄的血液涂了她一臉。
還是差了些,平意在的話,這蠢狗的爪子應該在地上了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