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慳急忙又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魯文安身旁,拉著他向眾人道:“我來說,我來說,這位兄弟姓安,叫他安魚就成,是我的從事。平..平城外胡人的消息,就是他帶人去探的。”
說罷拉著魯文安要坐,魯文安不為所動,一使勁掙脫了霍慳,看著孟行重復道:“胡人要來了”,他一齜嘴,臉上胡須如戟如槍般跟著舞動:“你們在這商量什么。”
霍慳一愣,又拉扯人要走,小聲道:“坐下說,坐下說”。他此刻乖覺,是想著霍云旸死了,以他平城小吏的身份,哪有資格和這些大佬平起平坐。唯一能說道點的,就是跟胡人相關事宜。可胡人到底什么情況,他又說不上來,只能指望著魯文安救救場子。
然魯文安對霍慳本無敬意,這會氣急交加,又豈會遂了他的意。見他一直拉扯不休,回頭沒好氣道:“你不拉這些蠢狗,你拉我作甚,不見這些人誆你我來寧城送死。”
座上人先對視一眼,這才皺眉,有人道:“你瞎嚷嚷什么,誰還不知道胡人要來了。”
孟行抬手止住話頭,道:“這會吵什么嘴,這會安大人說的也是事實。不過”,他看向霍慳道:“軍務城防有杜謙在城頭看著,不若叫這位安大人去與他商議,看平城兵馬往何處。”
霍慳聽出孟行這是想將魯文安支開,正皺眉尋思要不要應聲,魯文安提劍上前兩步道:“平城奉霍云旸之令撤兵,而今他既死了,我就不跟個死人計較。如今要我聽話,要么見兵符,要么見圣旨。那個杜謙算什么東西,要我聽令于他?”
“爾敢...”。有人站起來指著魯文安要罵。
“安魚..”,霍慳低聲喊著,想勸兩句將此人弄走。
魯文安抬手將劍橫在胸前,大喝道:“我有什么不敢,昨日撤兵之時,胡人已在平城外不足二十里里。你們在這給我商量什么東西。霍云旸為什么死了,一炷香內不給我個交代,我就即刻召集平城兵馬。胡人也別打了,城也別守了,大家落個同歸于盡。”
他一扯霍慳,推到身前,朝著孟行道:“你告訴他,我能不能將人召集起來。”
霍慳連連跳腳,看向孟行道:“孟行救我”。他倒不是當真有多驚慌,只是覺得魯文安此番逼迫甚是有效,配合著裝的顫栗,想盡快從孟行嘴里套出些話來。
屋內武將居多,齊刷刷拔了兵刃,看向孟行,等他示下。孟行嘆氣搖了搖頭,道:“罷了罷了”。這都什么時候了,哪還能起內訌。他看著魯文安道:“你先將人放開,大家坐下來,我長話短說”。
魯文安緩緩松了手,霍慳箭一般竄回椅子上。眾人手上家伙沒手,魯文安并不膽怯,大步走向霍慳身旁坐定,直視著孟行等他開口。
孟行先瞧著霍慳輕點了一下頭,問的是此人是否可靠。霍慳毫不猶疑點了三四下,且莫說他本不懷疑魯文安,便是有所懷疑,這會也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