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國盡忠,死而后已,請陛下盡快擇良將前往寧城,晚,則大梁危矣。
沈元州并未追問孟行是如何殺了霍云旸,而是半句不離寧城軍務,魯文安就在他座位旁邊,只作了個聾子。霍慳一行人全然不知去向,這一夜寧城燈火無眠。
拓跋銑在帳子里倒是好夢,他知沈元州即使來了寧城怕是到的時間不長。今日沖過去,城又未必攻的下,漢人手忙腳亂的,叫自己人撤兵也是荒唐,落個雙方死傷慘重而已,何苦來哉。
且容他緩兩日,明日過去隨便叫叫陣就打道回府,既不傷和氣,又能找到借口安撫自己的人。梁人早有準備,來了一員猛將,咱糧草又沒了,打不過也在情理之中。原子上還有大片羯人土地等你我前去放馬,何必在這久耗。
雙方惶惶也好,自在也罷,終有所求,能為之堅定不移的指引方向,而寧城申屠易被困大牢已快兩日。本是沈元州親自審理,突而昨晚人就再也不來,搞的他想投誠都沒個門路。
薛凌顧忌身份,寧城一線的路上又盤查的嚴,故而她到的時候,申屠易已然摸進了安城。拖那兩張銀票的福,他這一路好酒好菜,好馬好物走的自在。
烏州一線本還太平,又和羯人有通商之誼,他只管背了一囊子小玩意順著大路往烏州跑便是。即使過了烏州之后少有平民往安城,但得他送了幾倆銀子給官爺,說想去“發個偏財”,那些人也就由得他過了。
記著薛凌說的,移到安城處,申屠易即繞道到了安城北城門外,當天便見到有胡人進出,且是往原子方向,由此斷定石亓是在城內。
這里頭是個什么原因,他理了一路仍是沒理清。然過城容易,進城卻是難。跑了許多年冬,申屠易嘴皮子也算厲害,只他編了大把瞎話,仍只能在城里幾條尋常街市晃蕩一番,石亓與安城主事的皆是住在重地,閑雜人等一概不許進去。
沒奈何,他只能掏了薛凌給的那塊牌子。
這東西做的跟真的一般無二,申屠易從包袱里掏出來看了好幾眼,還是覺得是真的。若薛凌不說,他必然是當真的使。
可有了那一提醒,他反倒心虛。申屠易將整個握在手里,朝著守門的一晃便收了起來,學著記憶里達官貴人的樣子道:“我要見羯族的小王爺。”
倆守門的只覺一道金燦燦的東西閃了眼,是啥沒看見,但必然是純金的,當下恭敬著叫稍后,隨即去傳了管事。
來人跑的上氣不接下氣,諂媚著問申屠易貴姓,將人迎了進去。石亓在城中已有一段日子,吃喝玩樂甚是暢快,全然沒有即將為質的傷感。
畢竟這地兒,是他一想起來就樂不可支的故地重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