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里頭坐著的人呼延巾,石亓見過。
他在鮮卑被扣了那么久,還是在打鬃節混吃混喝的扣,拓跋銑身邊的人,誰沒見過,印象深淺罷了。
然此次拿下羯人極為重要,若非寧城那頭,拓跋銑肯定會親自前來。既他耽誤了,來的便是親信之中的親信,一天到晚跟在屁股后頭轉悠的那種,石亓印象不深也難。
畢竟他當初胡天胡地時時刻刻的與大哥石恒起爭執,這位呼延巾沒少幫著自己說好話。當時以為此人熱忱,等薛凌一提才知,此人不過是幫著拓跋銑火上澆油,挑撥自己和大哥關系罷了。
石亓從靠近部落入口,即有人一路小跑報給了呼延巾。聽聞是羯人的小王爺一人來的,呼延巾極為不解,更多的是欣喜若狂。
拓跋銑早有交代,羯族那么多人,給人家屠干凈了壓根就不可能,能把幾個部落首領殺干凈這買賣就算賺夠本了。
首領死了,底下人的人爭位置,不同的部落爭地盤,他不得打出個你死我活。這時候鮮卑只要將羯皇那蠢貨小兒子弄到手,以他的名義用鮮卑人馬去踏平不服的,草原不就全部都是鮮卑的了么。
聞說石亓在漢人手里,呼延巾還在想事兒該怎么辦,畢竟死了些人后,活著的已經不好騙了啊。突然,石亓就從天而降,還是獨身一人掉到了他面前。
呼延巾喊下人快上碗馬奶,笑著道:“小王爺,別來無恙啊。”
石亓上前兩步,手握著刀柄道:“我父兄呢?”
呼延巾雙手一攤,還是在鮮卑王都那般老好人模樣,點頭哈腰道:“你父兄好著呢,小王爺.....”
石亓飛撲而上,匕首往呼延巾胸口處猛插。二人隔著好幾步,呼延巾哪會坐以待斃,起身避開同時,還伸腳把椅子踹走老遠。
石亓收身不及,撲到在地。沒得爬起,呼延巾早揚了下手,四周沖過來幾人將他石亓死死按在地上。
早說活著的人不好騙,何況勇士最不擅長的就是撒謊。呼延巾走上前奪了石亓手上刀道:“看來你知道那倆老東西去見天神了,那還跑進來干啥,去追他們嗎?”
明知掙扎徒勞無功,石亓還是忍不住大力扭動身子想擺脫。依他的身手,若冷靜點打起來,殺不了呼延巾,起碼不該如此狼狽,可人在極端情緒下,手腳都不聽使喚。
一上來就被按地下,讓局面更加尷尬。且這一刻,他終于知道,父兄是真的死了,再無任何理由可以讓他萌生一絲的希望。
“你不敢殺我”,他抬頭,帶著粗氣對呼延巾一連吼了三四聲,篤定里帶著挑釁。倒不是怕呼延巾聽不見,而是體內悔恨怒火與傷痛根本找不到別的語言來描述,而他又不能像禽獸那樣嚎叫,這些情緒只能一股腦的倒在了呼延巾臉上。
“你不敢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