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焉拎起來想晃動一下先聽個聲,又恐撞壞了了里頭東西。抬頭朝著倆丫鬟一笑,拉著人齊齊跑到院里亭子處,小心翼翼拆開扎線,一包指頭大的碎奶糖粒子嘩啦散開。
“這是什么呀”,倆丫鬟相視,故作詫異。姚姑娘是個極好的主家,但當下人總還是要有些分寸。即便不認得紙包里是什么,江府里頭的貼身丫鬟,卻能極輕易的辨別,這東西并不值錢,市井逗小兒的玩意罷了。
含焉不答,拈了一塊在嘴里,轉頭看著薛凌寢屋,瞬間喉頭酸楚紅了眼眶。
難得江玉楓沒急著來催,薛凌直直睡到飯點,若非含焉輕催了兩句,她還能繼續在床榻見賴到日頭西斜。
進了江府這么久,兩人也沒在一處用過幾次飯,含焉比前些日子健談許多,薛凌有一句沒一句的答著。雖興致不夠,胃口倒還算尚佳,吃完后一路走著消食便再次到了江玉楓處。
弓匕在院里就迎了來道:“還以為小姐早間就要過來,少爺久等不至,這會正要遣小人去迎,小姐就來了,您二人可真是心意相通。”
薛凌白了他一眼,似怒還嗔,既微惱弓匕管不好舌頭,又不至于真的上了脾氣。她頗喜此人,但心意相通之說,瓜田李下,于姑娘家講總是不好。縱薛凌不在意這些,她總是有些瞧不上江玉楓為人,若二人心意相通,豈不是說自己與江玉楓一般做派?
弓匕立馬收口,前頭搶著去與江玉楓通傳薛凌過來。待人進去時,已沏好了茶。薛凌大咧咧坐下,江玉楓笑著待她穩了才道:“如何,可見著人了?”
“見著了,泛泛而已”。薛凌啜了口茶水,略偏了頭,挑眉仿佛是回想了片刻,又道:“確然泛泛。”
江玉楓瞧了她片刻,忍俊不禁般失笑道:“這一代的俊杰,沈將軍是個中翹楚,若知道背后被人如此小瞧,不知要何等氣郁。”
“無妨,免他氣郁,我就不背后置喙”,薛凌針鋒不讓:“下回力求當面小覷于他”
“薛家的少爺,確然是十個沈元州也不夠她瞧的。”江玉楓搖了搖頭,又笑看薛凌道:“既是花費了老大功夫去,且說說吧”。他與江閎始終認為薛凌必有要事,現已平安歸來,該是細細進來大家參詳。
薛凌捏著茶碗先奇怪問:“什么”?剛皺眉又頓悟道:“你說沈元州?我找他無別事只在寧城漏了東西恐他察覺身份趁機去試探了一番。”
江玉楓大驚,面上鎮定道:“這么重要的事怎不早說?”
“無妨,不在他手里,這事了結了”。薛凌隨口遮掩過去,另道:“倒是倒是黃家那邊難辦。”
看薛凌確實不像有事的樣子,江玉楓稍放了心,順著她話道:“還沒消息么?”
“沒有”,薛凌突而笑的有些不懷好意,道:“也許,該想個別的招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