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并不隱瞞,道:“以前認識個破爛鋪子,那里千奇百怪的東西,本是打算去碰碰運氣,不料老板說沒有”,她一攤手道:“這不,兩手空空回來了。”
“算啦”,薛凌收了手一聳肩,道:“不行就不行吧,你說的也沒錯,大不了等他個十天半月。不過我并不了解這位老爺子為人,依你所言,霍家事有幾成把握能嚇死他?”
他說的明顯是一年半載,在薛凌耳朵里鉆了一遭就變成了十天半月。這二者之間的差異不可謂不大,然江玉楓并沒反駁,另道:“老爺子為人周正,胸有丘壑,當知福禍相依,唇亡齒寒。又是久病之體........驟然聞此噩耗,怕會氣急攻心。”
“那就這么定了,如何,決定讓永樂公主去么。究竟怎么措辭,可要提前斟酌?”
“若論身份,自然是以公主為佳,若論脾性,這就要問你了。”
薛凌詫異道:“問我?”
“是啊,公主千金貴體,江府交集不多,能去與否,全憑薛少爺自己定奪”。江玉楓說話間,弓匕上了兩具水匜,里面泡著幾段枯枝不知什么東西。
江玉楓先將手放進其中一個道:“碰過不潔之物,拿甘草去去味道,免有損自身。”
薛凌不以為然,卻有樣學樣在另一匜里上下攪和了兩番,道:“行吧,今晚我且去走一趟,或者你找個什么借口將她弄到江府來?自己的地方說話方便些。”
“未免太過高調,江府與駙馬走的太近,容易引人猜忌,你若不便,我另行遣人去瞧過也可。”
“那算了,還是我自個兒走一趟吧”。二人就細枝末節閑聊處,弓匕上了茶水。將永樂公主的事敲定,薛凌提起李阿牛,道是回來還未曾過問他的消息。
江玉楓卻道:“李常侍經太醫調養,性命已無大礙,但內傷未愈,還需調養些時日。他生死榮辱里打了個滾,道是念及家中早亡之父母,皇帝允了他告假還家,已離京有個四五日了。”
薛凌大驚道:“他回明縣了?”
回過神來又道:“走了四五日,也就是我回京時他還沒離去,你怎不與我知會一聲。”
江玉楓舉著茶碗懸空,似乎甚是奇怪的瞧著她道:“薛少爺也不成問起過此人,何以這會突然發難,有什么不妥之處么。”
薛凌與他對視片刻,收斂了神色道:“沒有,我原是回京就想去瞧瞧他的,可又想那晚與他不歡而散,終歸是你我算計人家,怪不好意思,拖了這數日,也該去瞧瞧,孰料人走了。”
“這話是何道理,他只是返鄉,明縣離京中快馬不過一日。尋常腳程三兩日也該有余,有道是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江玉楓提起了李阿牛父母之死,道:
“他高堂早喪,而今官爵加身,于情于理,是該回去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