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清霏又豈會有別的答案,薛凌垂頭貌若無奈般應了事,又細細告誡道出門在外不比家里,斷不要與人說起真實身份,更不要與任何人透露薛宋之事。讓齊清霏且在洞里安生呆些時候,自己會回京找些人護送她去西北,再托個相熟的朋友照應。
話里寵溺擔憂更甚家中長姐,齊清霏喜不自勝,想摟薛凌,卻被她避過,便回身雙手抱了那小豹子的腰,來回磨蹭,連連叫嚷著:“就知道三姐姐是世上最好的姐姐。”
薛凌再囑咐了些別的,以洞中不便久住為由頭,當即起身出發,還未進城門,天上又有雨水在飄。其實昨日出門時就在落雨,江府有備蓑衣葦帽,只她風雨慣了,懶得披上身。
進江府門時,弓匕看她身上差不多濕透,還以為是人沒找著急的,搶先解釋道:“人已經追到壽陵了,許是大雨過后氣味散了,狗也迷了方向,這事兒可真是難辦,小姐也不要太過焦急,天子腳下,出不了大事。”
薛凌直接道是人已經找著了,再沒說別的,這邊直直往江玉楓處趕。徒留弓匕在后頭驚的目瞪口呆,暗想昨夜江府派出去的人皆是一無所獲,這薛姑娘未免太能耐了點。
江玉楓聽見人進來,先道:“去換身衣服再來吧,秋雨濕冷,落下病根不好”。他以為薛凌一宿未歇,也算小有觸動。
到底齊府的五小姐,如今已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太過拼命不值得。話說完視線看到后頭跟著的弓匕在比比劃劃,知道人找到了,驚訝之余跟著稍微松了口氣。
他書房什么都不缺,薛凌不答話走上前一手扯了紙筆草草畫了圖,這才指點著道:“沿著這條線走,人在這個洞里,里頭有只狗,若實在不知路,再遣兩條去尋。
你另外再遣兩可靠的,收拾一架馬車在道上兒等著,而后往西北走。找個信的過的官員托付,讓她在那里呆些時日再回來。該交代的,我已經交代過她她了,少說兩句閑話,平日里跟嚴實點便罷。”
江玉楓拿過紙張,看上頭還有三兩滴水漬,便又催著薛凌去換身衣裳,道是自己會辦好。她先前既說過宋滄要娶沈家女,如今將齊清霏送走是為什么,根本無需多提,江玉楓自是了然于心,于是先前那點觸動便瞬間散作虛無。
一個人的**多了,一舉一動都像是在謀利。或許薛凌自個兒都沒辦法說清楚自己不顧風雨去找齊清霏,究竟是怕她有個閃失,還是怕她遇到了宋滄壞了自己大事,又何況是旁人隔著肚皮。
聽江玉楓應了,薛凌便轉身出門,后頭江玉楓已在交代弓匕,她又回頭叮囑了句道:“洞里有個畜生,就是陳王府養的那只小豹子,去時小心些,也帶些生血肉喂喂,一天一夜沒吃,估計餓的慌。”
說罷先回了自己住處,不顧含焉驚慌,換了身干凈衣裳。本該她跟著江府的人一道去放心些,可她如果再去,很難保證不將真相告與齊清霏知道。
所以她糾結的,從來就不是齊清霏要去要留,那些掙扎的,一直都是善惡在交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