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去跑一趟早放心,只是這幾處皆不是好地方,去時得安排的妥當些。她便此刻一應說與逸白,免了自己到時又得翻墻。
逸白耐著性子候她說完,笑道:“小姐發個帖子,請他們過來便是,何須如此車馬勞頓。”
薛凌奇道:“我如何將皇帝妹子,皇帝近臣,皇帝新貴三個燙手山芋一并請來啊,再說了這些人聚在一處,給有心的瞧了去,你我還能躲一躲,他們藏都沒地藏。
而且這些人于你我而言至關重要,一個也折不得。還是準備萬全些,我自個跑一趟就行,宜早不宜晚。”
逸白笑笑道:“小姐多慮了,您以前在江府,那是官宦人家。天子最忌朝臣結黨,江國公自然要謹慎一些。
此處卻不過一普通宅子,阿貓阿狗進得。公主么,也進得。便是皇帝親自要來,那也進得啊。”
薛凌聽得樂,笑道:“進是進得,那總要有個進來的理由吧。憑空叫人公主狀元的往這里走,宅子底下埋寶貝等人挖啊。”
逸白也笑,跟著拿火鉗翻了翻炭,道:“小姐這幾日不在,宅子里的光景,我早就讓人散出去了。
說這壑園,主家是南地李姓藥商,近些年,生意做到了京中,這便給后輩置個落腳地權當產業。為求各路貴人照拂,府上有精通岐黃之術的大夫常年問診,又備有靈丹妙藥濟世懸壺。
小姐想想,生老病死事,皇帝也管不得,您忌憚結黨,還能忌憚人看個大夫不成。便是無病無災,也要對醫者存個敬心的,是而平日走動再正常不過。
小姐與霍家姑娘姑娘所謀之事,以后還多的是人來人往,哪能次次都讓您去呢。且安心歇著,須得見誰,小人即刻安排他過來便是。”
薛凌拍手叫了兩聲好,此時方明白那席上老頭的真正作用。念及老頭姓李,笑道:“這法子好,江府若通透些,也不至于我一天天的盡使喚兩條腿。不過,那李伯伯醫術當真高明嗎?還是個隨口幌子。”
“李大夫自有本事在身,小姐不必多慮。”
“那藥材也得備點啊,萬一真有人求上門”。她想起老李頭那摳搜樣,什么都舍不得。
逸白看她歡喜的很,詳細道:“有的,京中這一行當,以前有霍家庇佑,所以東西都是現成的。
小姐也知道藥毒不分家,令人防不勝防,所以霍家小姐極上心。早早作了安排,沒有讓霍賊案牽連到幕后人,改日再與小姐引薦。
除卻蘇家銀兩,這壑園,吃穿用度少不得要從此出些。”
“嗯”。薛凌點頭深以為然,彎腰拿手指去翻火盆里烤著的花生。
逸白大駭,驚叫道:“小姐不可”。他伸手欲攔,卻又顧忌男女尊卑之別,著急的功夫,薛凌已將花生勾了出來,再兩只手來回丟著倒騰。
逸白見似乎并沒受傷,略松口氣道:“小姐千金之體,不可如此。”
薛凌還在陶騰,嘴里吹氣呼呼作響,直等到花生勉強不那么燙手才停下來,歡快道:“沒事兒,我以前就喜歡烤這玩意兒,得自己拿才痛快。”
她雙指用力,殼應聲而開,里頭花生仁熱氣爭先恐后涌入眼簾。嘴里肉嫩,人被燙的一個激靈。
她熱情招呼逸白:“你要不要吃,這東西就得這么吃”。話未落又去掏了兩粒在手上顛簸,彌漫的水霧讓人笑意有些扭曲。
老李頭,真的顯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