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白余光看過桌上信箋,兩三頁紙,該不是只說了李敬思這么一個人。江府來的東西,他不好拆。按處事本分,薛姑娘應該遞給自己看過才是。
偏偏這位姑娘本分少了點,暗處還有個江府的人,大概又極守本分。所以這一天天的,日子也難過。
薛凌道:“我明不明的不知道,反正這倆人是瞎了。我還是去趟江府吧,蘇凔二人要緊,不可有絲毫差池。”
逸白聽其言語間有些不樂意,但到底還算的平和。似乎薛小姐本無意去江府,是因為聽著了蘇凔之事才去的。
薛凌固然有此一想,畢竟金鑾殿上的事,霍云婉再是聽的多,也比不上江府有人看著。不知蘇凔是吃錯了哪門子的藥,上趕著往自己身上點火,總得去問個由頭。
逸白點頭稱是,道是會著人去備置著,又問可要先往江府送個拜帖,至少也要告知人一聲,何時何人要去。
這可真是越發的講究起來,薛凌想說隨意就成,突而又轉了心思道:“不勞白先生,江伯伯不是外人,虛禮多了,反怪我生分。你撿兩樣薄禮,早點送到我房里就行。”
逸白應了剛出門,薛凌即遣了薛瞑往江府走一趟,說是第二日用過午膳去江府拜謁。等薛瞑身影也消失去門前,她又拿起桌上最下層的信紙。
上頭末尾一句很有意思,寫的是求平安魚符一尾,不勝感激。說是家中老人驚夢,想請園里妙手,撿幾樣安神寧氣的藥材,研磨入囊。恰逢立冬將至,獻于慈母,圖個節歲有余。
云山霧罩的,也不知道是事關重大不能明說,還是江玉楓有意寫的模糊,怕薛凌不去江府。
平安魚符,她想了好一陣,該是指的平城安魚。雖是千里迢迢,然牽一發而動全身。大抵是平城那頭有何異動,江玉楓不敢掉以輕心,所以才緊趕著喊自己去。
這,才是她真正非去不可的原因。倒也不用刻意瞞著逸白,但總不好讓其覺得自己和江府親近。
這么一攤子來回折騰,天色已慕。難得房間里空蕩。她始終對薛瞑有戒心,現人去了江府,獨坐著自在許多。
靜了一會,提筆寫了封平安信連幾盒點心一起,著人送到了蘇府去。含焉一走就沒回來轉過,還真是樂不思蜀。
以至于她懷疑,別不是這位已經和蘇姈如情同母女,畢竟薛凌對蘇姈如那勾人手段頗有心得,沒點立場根本招架不住。
不過.........敢將人送過去,薛凌自有成足在胸。由得蘇府里頭如何溫情蜜意,他日真就母慈女孝,她也有辦法將人拉回來。
薛凌抬筆,落成是個“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