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道:“你去跟霍家姑娘說一聲,讓他幫我查查陶淮是個什么蠢狗,往來親眷都在何處。”
逸白躬身領命,笑道:“不牢小姐特意交代,既聽了緣由,在下必會辦的妥帖些。”
念及陶弘之此人并未妨礙過自己,薛凌恐逸白行動出格,特意補了一句:“我雖與他有過交集,但想來純屬偶然,并不是他刻意接近于我。要是此人無關緊要,以后盡量少些來往就行了,不要節外生枝。”
逸白點頭應了,貌若無意提了兩句黃家事,不可避免將二人對話引到昨晚飯間的兩封信上。只說是霍家姑娘喜極忘懷,自個也失了分寸,不該在人前宣揚。
薛凌了然,笑道:“無妨,我知你的意思,只盼你莫多心便是。當年我爹身陷囹圄,江府非但不施援手,反而落井下石。
你也瞧見了,他腿根本沒瘸,卻借題發揮,踩著我薛家求存。而今想我跟他一路,簡直癡人說夢。
至于寫信的人,你家姑娘也是認識的。北地拓跋,霍家一案他幫了不少忙,而今與我算是有個交情。
等黃家事完,著他拖死沈元州,京中即可自在換天。御林衛李敬思李大人必定與我一道,兵馬在手,你我尚有一枚虎符在身。”
她頓口,腦子里殺意大盛。昨晚,昨晚就想殺了江玉楓。
或者說對江府的殺意早就在累積,她本有過數次都覺得江閎匹夫當死,可盛怒之下涌出來的念頭,忍忍便也過了。
直到現在,發現殺了江玉楓這個想法從昨晚開始即揮之不去,幾乎再無遲疑。且不是因為厭煩,是因為利益考量。
江閎混了個爵位在身,必定是要往下傳的。但凡大梁不覆滅,他江府只要想,總能撈碗皇帝賞的飯吃。
這也是為啥即使江閎退了,薛璃在朝堂上一副病病殃殃臉都不敢露,還有一眾老不死肯幫著江閎說話。人既站著茅廁,誰知道哪天能拉出什么屎,何況江閎也沒退多久。
往日便罷,江玉楓安安心心當瘸子,江府的東西該傳到薛璃的身上。縱然她瞧薛璃指哪哪不好,那也只能她說不好。
而今江玉楓的意思,分明是要逼著壑園將他一條腿恢復如常。有了這個親兒子,江府也就不必薛璃這個假兒子再多事,虧得他敢作此想。
想也就罷了,悄咪咪尋個由頭說吃了靈丹妙藥瞞著自己也行。居然狗膽包天,在大事未成之前公然挑破狼子野心,張揚舉動不像江府平日所為。
不知江玉楓,是仗了什么勢。
她腦中過了千帆,逸白卻只瞧見薛凌微微一笑,蔥白指尖在桌上宣紙上重重橫了一道,如好看的劍鋒,續著先前的話道:“什么懷王咸陽,什么先入后入。
誰擋,我就屠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