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尉凜夏將神識從紫玉牌中抽離時,已至黃昏,落日將天邊暈染得一片橙黃。
她姿態悠閑地躺在小舟上,一腿屈起,一腿搭在膝蓋上,一手置于后腦勺,一手張開。
透過五指縫隙,看著漂浮的云朵,神色莫測。
最初,她對自己的過去并不感興趣。
無陌生的仇敵找上門,她不需要了解過去。
過去的記憶,對于不同的人來說,有的人覺得重要,值得銘記,有的人覺得不重要,可以遺忘......
而魔千夜的第一次出現,令她對封印的過去稍稍提起興趣。
第一次遭遇生死危機,平淡似死水般的情緒第一次產生劇烈波動,她記起了解封的方法,這才開始對過去產生好奇。
......
來到這個叫十堰界的修真界,幾乎遇到的每一個人或其他物種,都在刺激著她去尋找記憶。
一個強大的人,一個出身不凡的人,有著什么樣原因,將封印的自己丟進泥潭里,不停掙扎沉浮,每每觸碰到希望的曙光,沒多久就會破碎。
她知道不應該這么想,但以現在的眼光看待已經發生的事情,確實如此。
尉凜夏五指握了握,櫻粉色的唇微動,嘆息道:“這算什么,自己算計自己么?你腦子到底怎么想的?”
她情緒沒有多大起伏,一如往常般平淡。
僅僅是在不解,在困惑。
“若你是我仇人或者其他什么人,我就算不清楚緣由,也可以理解,但你偏偏就是我。”
她曾想過,自己是否在歷練自己,自我封印突破極限。
但得知自己有個關系親昵的老母親在十堰界后,這個想法胎死腹中。
誰歷練還帶著生病的老母親。
嘖,也不知道孩子他爸跑哪里去了?
“莫不是渣男拋妻棄女的故事?”狗血文聽得多了,尉凜夏瞬間跳轉了一個頻道。
她一手摸著臉頰,滿臉惡趣味,“接下來的發展,便是天才女兒帶著母親打臉渣爸。”
尉凜夏沒有將這個故事再編下去,因為,她感應到自己離血羽越來越近了,還能聽見聲如蚊蠅的呼喊。
“小夏,我在這里,這里!”小果子跳了跳,也沒掙脫泥土。
看上去,只是微微晃動了一下,在巨大葉片的遮掩下,顯得極其不顯眼。
小果子太小,原本正常大小的葉片就顯得極大。
尉凜夏跳下小舟,掃視四周,沒有一株張著血色葉片的草,也沒有四尺身高的小童。
小果子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我在這里,小夏,小夏。”
聲音嘶啞虛弱,像是受到了什么折磨,叫到最后,已然失聲,說不出話來。
尉凜夏蹲下身子,用手掃開落葉,在黃昏柔和的日光下,一顆只有她大拇指一半大小的翠綠色果子映入眼簾。
尉凜夏手里捏著小果子,有些不敢認,面色遲疑,試探性地出聲,“血羽!”
不應該是一個人,或者一株草嗎?怎么是一顆果子?
不過,她感受到跟小果子之間的聯系。
小果子發出嚯嚯的聲音,仿佛在講外文,尉凜夏表示自己一個字都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