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著,秦太后便與她道:“你出來罷。”
呂玲綺聽了這話,連忙起身,從屏風后緩步走出。她聽了秦太后與賀蘭閎的談話,心中有些沉甸甸的。秦太后本可以讓她出去,為何偏偏又讓她聽到這些?
誠然,這番談話當中涉及到了皇嗣的事兒。可是……
呂玲綺心中頗不解,秦太后低頭抿了口茶,不悅地揉了揉額角,徐徐嘆了聲氣。
“方才都聽到了?”秦太后漫不經心般隨意開口問道。
呂玲綺輕輕點了點頭,道:“不知太后娘娘……”
“你以為,哀家為何要放走董氏?”秦太后揮了揮手打斷她,旋即詢問道。
呂玲綺略一沉吟,輕聲道:“臣女雖然知道董氏有孕,可是,太后娘娘完全可以將董氏困在建章宮中。太后娘娘如此安排,想必另有打算。”
秦太后輕笑:“倒也算你知趣。”她低著頭摸了摸自己衣袖上的金邊繡紋,聲音沉沉道:“如今時候,最好還是莫要忤逆了小皇帝的意思為好。兔子尚且還要咬人,更別提,閎兒是天子。哀家無論如何,也不能不尊重些他。”
話雖如此,但呂玲綺卻察覺到了其中的端倪。單單是賀蘭閎一個有名無實的天子自然不能讓秦太后畏懼。只怕其中還有旁人參與。倒也是,三公九卿,哪里會都服氣秦氏一族專權呢。
且不說陸左相這樣先帝一手提拔起來的寒門,單單是朝中開國功臣之后,便有諸如上官家,孫家之類的。他們面對秦氏一門的坐大,韜光養晦,避其鋒芒,但是卻并不能忽視其中的作用。
況且還有淮南王在。
小小長安城,雖然看似繁華,但是同時也是各種勢力盤根錯節之地。這其中的哪怕一件小事,都會牽扯到無數人的利益。
呂玲綺小心翼翼詢問道:“那董妃的孩子……”
秦太后笑著抬了抬眼:“這孩子若能生下來自然是董氏的福氣,哀家倒是想如此,只是不知道天子想不想留下這個孩子。”
呂玲綺抿了抿嘴唇不再詢問。
秦太后見她如此,便頗詫異地詢問道:“又不是你的孩子,你怎么比皇帝還緊張?”
呂玲綺聽了這話方回身,與秦太后笑了笑道:“太后娘娘說哪里話?”
“哀家今天叫你來,是有事要與你說。”秦太后抬了抬眼,上下打量著呂玲綺。她問道:“你見過上官恪那女兒了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