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張白凈的小臉在昏黃的燈燭映襯下顯得有些悲切。山陽公主往呂玲綺身側走了兩步,直勾勾地盯著她的一張臉,末了忽然笑了出來。
“呂姑娘,這四方宮廷并非你應當所居之地。”山陽公主忽然沒頭沒腦地說了這么一句話。
呂玲綺略感驚訝,疑惑道:“不知公主此話是何意?玲綺不大明白。”
山陽公主抬頭望了望遠處的天邊,宮外仍有人在放煙火,遠處的天際遠遠綻放出一朵又一朵的煙火,只能遠遠看著,聽不到巨大的爆裂聲。因而愈發顯得此處寂寞。
山陽公主依舊笑看著呂玲綺,道:“呂姑娘,能容你之所,并非這長樂宮,也非淮南王府,乃是這天下。”她道:“他日你我再相見之日,想必你已能令所有人刮目相看。”
呂玲綺似懂非懂地聽著山陽公主的話。
不是長樂宮,也非淮南王府,而是天下。
這是何意?
呂玲綺皺著眉頭仔細思忖著,山陽公主朝遠處望了望道:“咱們就此別過吧。”
“公主一路小心。”呂玲綺俯身朝山陽公主行禮告辭。
回去后,呂玲綺只覺渾身酸痛,因而卸了釵環妝發,又小心翼翼地脫了那極珍貴的衣裳,便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呂玲綺方才在夢中,便被成璧急匆匆地叫醒了。
成璧道:“天子已著人來宣旨。姑娘可要快些準備著了。”
呂玲綺聽了這話倒是頓時清醒了大半了。她連忙起身準備梳妝打扮。這廂方才準備好,那廂前來宣旨的人便已經進了大門口了。
一行人聲勢浩大,除了有宣旨的內侍外,更多的是手里捧著禮物的宮娥黃衣。呂玲綺垂首跪著聽了詔書。
那內侍念了一半,呂玲綺已經臉色變了又變。她本以為平陽郡主乃是一象征性的封號,卻不曾想到,居然是確確實實把平陽縣封賞給她了。
這平陽縣隸屬于淮南國。賀蘭閎這個封地,倒也是頗意味深長。
那內侍便立刻又奉上了諸多的東西,道:“這些都是天子與太后娘娘賞賜給呂姑娘的。”
呂玲綺往一側瞧了一眼那些一看便非尋常俗物,價值連城的物件,頗驚恐道:“公公,不知……”
那內侍笑著對呂玲綺擺了擺手道:“郡主不必驚慌。除了天子和太后一并賞賜給郡主的,還有例行的新年封賞。姑娘還請都收下罷。”
呂玲綺也不好推辭,便令人收下,一面讓成璧塞了銀子給那內侍。
末了,待一行人離去后,成璧頗高興道:“如今姑娘已是郡主,便有了底氣,再也不必怕什么了。”
呂玲綺手中捧著那詔書,不覺搖了搖頭,輕輕嘆了口氣:“哪里有這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