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吃什么虧呢?”呂玲綺微笑著說著,隨后繼續翻看起來賬本。
下午呂玲綺從賬房內回來,到院子里去。她一面走,成璧一面憂心忡忡道:“郡主,張氏所言,倒也不無道理。”
“她自然有她的道理。”呂玲綺輕聲道:“但是我們也有我們的道理。”
成璧沉吟片刻,道:“莫非郡主的意思是……”
“張氏本就在淮南王府有極安穩的立足之地,她何必再來對我們示好?”呂玲綺冷靜地說著,“罷了。她本有她的道理,咱們不必強求。”
張氏乃是淮南王府最最嫡系之人,跟賀蘭殊關系非同一般,自然不是靠呂玲綺幾日的示好就能打動的。況且呂玲綺本也就沒有打算打動張氏。
呂玲綺接管淮南王府中事務乃是賀蘭殊授意。張氏明面上把一切都交給了呂玲綺打理,但是呂玲綺卻心里清楚的很,凡事她下的命令,或者授意的事情,都要再交給張氏二次請命。
表面上看,如今上官容月得了賀蘭殊寵愛,呂玲綺得到了權利,乃是達成了最最微妙的平衡。
但呂玲綺卻深知,這才是賀蘭殊的高明之處。
他表面上看上去好像是什么都給了,但是仔細一看,卻發現他什么都沒有給。寵愛是虛無的,權力是虛假的。賀蘭殊為上官容月和她編造了一個美好的夢,等著她們沉入夢中醉生夢死,再也清醒不過來。
必須要得到些什么。無論如何,不能被困死在這里。
呂玲綺愈發下定了決心,走的也不覺快了一些。
回到院子里時,茉兒正在招呼人做些什么。呂玲綺奇怪道:“這是在做什么?怎么這樣多的人?”
茉兒笑對呂玲綺道:“娘娘且猜一猜?”
呂玲綺撇了撇嘴,一轉眼卻是瞥見了院子一角的花架。她頓時覺得眼前一亮,笑對茉兒道:“好漂亮的花架!”
茉兒朝呂玲綺笑道:“娘娘好犀利的眼神!”
呂玲綺快步走上前去,見那頗精致的花架下,居然還有一纏著花藤的秋千。此時仍是早春時節,因而只有嫩綠的樹藤垂下,但呂玲綺已經能想象的出來,往后夏日花廊下的場景了。
“你好有心。”呂玲綺笑對茉兒道。
茉兒聽了這樣的夸贊,不覺有些臉紅。她含著笑意望向呂玲綺,輕聲道:“娘娘喜歡便是好的。”
呂玲綺坐在秋千架上,打量著茉兒。張氏乃是淮南王嫡系,按照常理來說,茉兒也應當是淮南王嫡系。只是呂玲綺卻覺得,茉兒與張氏并不相同。
她一時之間倒也說不上來二人到底有什么區別,只覺得茉兒個性溫柔,真的就好似茉莉花般,讓人一點也恨不起來,也懷疑不起來。
倒是個真正的妙人了。呂玲綺如是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