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后嘲弄道:“長命百歲?長命百歲有什么用?等我身邊的人都死絕了,哀家又能如何?無非是早些等到死,晚些等到死罷了。倒也沒什么意思。”
“不知今日太后娘娘召見臣女,有何要事。”呂玲綺輕輕詢問道。
秦太后打了個哈欠,不由得側頭瞥了一眼呂玲綺。“上官家那小丫頭比還小幾歲,你如今最適合懷孕的年紀,只是為何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呂玲綺聽了這話,縱然是從不覺得因此而如何,卻也略感不安。她低聲澀澀道:“臣女無能。太后娘娘恕罪。”
“你倒是心里很有數。”秦太后抬了抬眼,看了一眼呂玲綺道:“你如今這樣,教哀家如何能放心?”
呂玲綺低聲道:“不知道太后娘娘此話何意?”
秦太后嗤笑了兩聲,道:“哀家已等不住那么久了。”
呂玲綺依舊端坐著,一言不發。秦太后道:“哀家只給你半年時間。若到時候還聽不見消息,就不要怪哀家翻臉無情了。”
“太后娘娘為何如此著急?”呂玲綺抿了抿嘴唇,繼而詢問道:“是否宮中出了什么事了?”
秦太后笑著望向呂玲綺,“你以為呢,你以為哀家為何如此著急?”
呂玲綺思忖片刻,輕輕道:“宮中莫非出什么事了嗎?”
“前幾日,”秦太后并不隱瞞呂玲綺,她輕聲道:“前幾日董妃尋死未果,因而天子來找哀家。”她伸手摸了摸自己手上的蔻丹,不動聲色道:“天子跟哀家說,希望哀家放過他和董妃。他愿意禪讓皇位,帶著董妃歸隱山林。”
秦太后如此說著,心中好似有無限悲苦似的。她笑的頗有些凄然,隨后搖了搖頭,“他這是要逼死哀家啊。”
看似秦太后與賀蘭閎之間的關系當中,秦太后一直處于強勢,而賀蘭閎一直都是被動狀態。但是事實卻并非如此。賀蘭閎一直在明面上給人一種這樣的錯覺,暗地里與秦太后較勁。
這樣的爭斗并不能輕易以廢立之事結束。至少,如今秦家并沒有這樣的資本來輕易左右廢立之事。況且秦家也并非一如表面般風光無限,朝中老臣勢力錯綜復雜,其中不服氣秦家人人都大有人在。
若是秦家稍有動作,只怕大家就會群起而攻之。
如今的朝廷,好似走入了一個僵局當中。他們彼此牽制,卻也在彼此等待著,等著一個良機,可以為自己,為家族謀取最大的利益。
呂玲綺思忖了許久,末了卻仍是不知該說些什么與秦太后。秦太后見她沉默不語,便道:“你以為,如今哀家還能沉得住氣?”
“太后娘娘,正是如此,才更應當沉得住氣。”呂玲綺小聲道。
秦太后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呂玲綺,道:“你這是在教訓哀家?”
呂玲綺立刻閉了嘴,她知道此事再多說已是無意義,因而低聲道:“臣女多嘴了。太后娘娘恕罪。”
“成玦那丫頭的事,蔣隨云與你說過了?”秦太后揚了揚眉,輕輕啜飲了一口茶。
呂玲綺點點頭:“臣女已經知道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