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兒坐在一側便只打量了一番呂玲綺,隨后嘆了聲氣,道:“娘娘……此番實在是不必如此。”
“哦?”呂玲綺笑了笑,道:“你也以為,我不應當將成玦送來?”
茉兒道:“娘娘實在不必犧牲到如此程度。況且,王爺也只是一時興起,未必就真能長久。恩愛乃是最靠不住的東西,娘娘清楚,又何必來冒險?”
呂玲綺笑著握住了茉兒的手,道:“我也不想冒險,只是我沒有辦法。此事尚且由不得我做主。如今我是個徹底的任人擺布的人兒了,無論是在王府,還是在宮里。”
她說的意味深長,好似意有所指。茉兒睜大了眼睛,聽了呂玲綺一番自嘲,卻是無言以對。
“罷了罷了。”呂玲綺道:“不說這些了。張姐姐近來如何?我聽說她前幾日受了風寒了,不知道要不要緊?”
茉兒見狀便道:“多謝娘娘關心。家母并無大礙,大夫瞧了瞧,只開了藥,吃著便也好些了。王爺體恤,因而也送了許多補品來。”
“王爺果然是看中張姐姐的。”呂玲綺笑著道:“如此也好。并不是哪里都有像張姐姐一樣能干的人的。能有她在,也是王爺與我的福氣。”
茉兒被說的有些無言以對,只好低下頭不言語。
呂玲綺扇著團扇,伸手撫摸了一下團扇上的花紋,笑道:“好精致的茉莉花,是你的手筆?”
“正是。”茉兒微微一笑道:“不知道娘娘喜不喜歡?”
呂玲綺靠近聞了聞,笑道:“還有香味。茉兒姑娘有心了。”
茉兒聽了這話,便點點頭,笑的極高興。
進了府,呂玲綺吩咐下去把側堂給了成玦住。蔣隨云聽罷便去張羅吩咐了。成玦見了蔣隨云,倒是忍不住掩面“撲哧”一笑,道:“蔣大人,可是好巧。素日里說著不見不見,不曾料想,如今還是見到了。”
“正是正是。”蔣隨云笑著朝成玦作揖,道:“成玦姑娘心高氣傲,如今出了宮,離了太后娘娘,可是要愈發謹言慎行才好。”
成玦聞言略有不悅之色,但礙著呂玲綺在,因而不得發作,只好咬了咬牙。成璧見狀忙拉開了成玦,與呂玲綺告罪,轉而帶著成玦去收拾屋子。
呂玲綺讓成璧多陪陪成玦,自己由著茉兒伺候。茉兒難得這樣貼身跟著呂玲綺,一舉一動都頗小心謹慎。晚上與呂玲綺梳發,她輕輕地梳理著呂玲綺的頭發,笑道:“娘娘的頭發好香。”
聞言呂玲綺便抬了一下頭。她本在想事情,見狀也不由得笑了笑,道:“去年秋天,成璧與我做了些桂花水,用來梳頭很好。”
“原來如此。”茉兒笑了笑,隨后便與呂玲綺寬衣,服侍她睡下。
她吹了燈,卻并不離去,只就地坐在了呂玲綺的床前。呂玲綺翻了個身,見茉兒并沒有走,奇怪道:“你可去睡一會,不必如此守著。我晚上沒有起夜的習慣。”
“總歸是守著安心些。”茉兒的聲音在黑暗里仍顯得溫柔:“娘娘睡吧。”
呂玲綺點點頭,翻了個身,卻仍睡不踏實。昏昏沉沉睡了片刻,再醒來之時,呂玲綺瞧見茉兒歪在床榻邊上,只覺好笑,正要叫她起來,茉兒便醒來,忙道:“娘娘,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