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趙大夫這么說起來,是以為此事自己毫無責任了?”賀蘭殊沉下臉,冷冷道:“你今日既然當值,那此事自然是難辭其咎了。”
那趙大夫聞言立刻惶恐不已。呂玲綺一揚眉,便朝著賀蘭殊道:“王爺容稟,此事想來還有異常。”
見狀,賀蘭殊便朝著沈姑姑一點頭,示意沈姑姑繼續說來。沈姑姑道:“隨后按照趙大夫的吩咐,早膳吃的清淡了些。飯后用了安胎藥,那藥乃是素來奴婢們盯著的,娘娘也是日日喝來。喝了藥后,娘娘便往院子里走動了幾步,隨后用了午膳,便說起有些不太舒服。”
沈姑姑深吸了一口氣,低低道:“隨后便……”
賀蘭殊沉著臉,凝眉不語。他的目光一掃這屋中的眾人,隨后抬起頭來朝著傅長明,揚聲道:“長明,且去尋今日煎藥的侍女。”
傅長明會意,便立刻往外走。不多時,呂玲綺便見有兩個丫頭,瑟瑟縮縮地被傅長明帶了進來。呂玲綺不免側目仔細去看那二人,她頓時便認出來其中有一人乃是自己眼熟的。
“奴婢參見王爺,呂王妃。”那兩個侍女都是如花似玉的年級,模樣平平,倒也還算是端正的長相。
賀蘭殊以手肘撐著頭,歪著頭仔細地打量著那兩個侍女,好似在猶豫些什么似的。末了,賀蘭殊道:“今日容王妃所喝的藥是你二人負責熬煮的?”
兩人面面相覷,有一人大著膽子道:“正是奴婢二人……”
“是按著藥方煎熬的?”賀蘭殊又問道。
其中一人點了點頭,輕聲道:“回稟王爺,容王妃懷有身孕,事關重大,奴婢們自然不敢不盡心竭力,事事小心留神。”
賀蘭殊打量著那侍女,片刻后方才要笑不笑道:“好一個盡心竭力。你們所說的近些竭力,便是做些手腳謀害本王和容王妃的孩子?”
那兩個侍女聽了這樣的話,立刻驚慌失措起來,紛紛磕頭,面色惶恐,蒼白如紙:“王爺饒命,奴婢等并無這樣的心思!如何敢謀害王爺的子嗣?”
都是兩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何曾見過這樣的陣勢,因而好似要被嚇哭了一般。
呂玲綺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那兩個侍女,笑看向其中一個,道:“不知二位中途有沒有離開過?”
賀蘭殊聞言便也瞥了一眼二人。其中一個小侍女側頭看向呂玲綺,俯身垂淚與呂玲綺磕了個頭,道:“回稟娘娘,奴婢并未離開過。”
“你呢?”呂玲綺看向另外一人,“你可曾離開過?”
那侍女好似聲音都在發顫,輕聲道:“奴婢……奴婢曾離開過一段時間,只是……只是……”
賀蘭殊聞言便去瞧另外一個侍女,那人已經坐不住了,便要出聲,卻被賀蘭殊猛地一拍桌子唬住了。賀蘭殊怒道:“你還要什么話說?!”
沈姑姑見狀臉上也是青一陣白一陣,她上前道:“江月,姑娘對你并不算是差。你為何要如此對待娘娘?就算前幾日娘娘差我責備了你兩句,你也不至于下如此毒手!”
那侍女緊咬著嘴唇,好似在猶豫一般。賀蘭殊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謀害主子!來人,把她給本王拖下去——”
“王爺且慢。”呂玲綺見狀連忙攔住了賀蘭殊,上前了兩步,輕聲道:“王爺且莫要沖動。她這樣一個小小的侍女,想來就算是有心要做這些事,倒也沒有門路的。想來是定然還有旁的人指示也說不定。”
見狀,賀蘭殊卻好似方才反應過來一般,重新端坐下,抿了抿嘴唇道:“到底還是玲綺想得周到。”
他冷冰冰地盯著那侍女,道:“你倒是給本王一個說法,到底是何人所指示你如此下毒謀害容月的孩子的?”
那侍女惶恐萬分,見狀再也忍不住痛哭出聲。她拼命朝著賀蘭殊磕頭,但是嘴里卻嗚嗚咽咽地說著:“都是奴婢心有不甘,對娘娘心存怨恨,才下此毒手,與旁人無關!”
“江月,你如此又是何必?”呂玲綺走到了那侍女跟前,輕輕道:“說出來,王爺指不定可以放你一條生路呢。你若如此,豈不是還要白白連累了旁人么?”
賀蘭殊聞言,眼中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他道:“玲綺所說正是,你若是肯交代出到底是受到何人所指使,本王定然能放你一條生路。若是不說,那本王可就救不了你了。”
江月死死地咬住嘴唇,依舊是一言不發。呂玲綺靜靜地望著她,笑道:“我知道,你也不想這樣的。是不是,江月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