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文茵看著一輪紅日被遠山吞了下去,鉛色的天空壓住了目之所及的一切。
旁邊巫先生已然是喝醉了,但是臉上仍舊帶著笑意。
隨著天空顏色越來越暗,池文茵也有些困倦了,她雙手環抱打著盹。
“嗷嗚……”一聲劃破天際的狼叫打破了此刻的寧靜,池文茵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
她看到巫先生站在懸崖邊上,風從懸崖下面鼓鼓吹起,他衣袂飄飄,就像是一個謫仙人。
又是一聲狼叫,池文茵緊張的站起身,走到了巫先生的旁邊。
她看著巫先生朝著下面看的專注,順著他的眼睛看過去,就看到萬丈深淵,樹木的枝丫就像是要抓人的手,恣意狂妄,黑色的淵張著大口,等待著食物,已然不復白日的美景,更有狼叫聲不斷傳出。
崖下面的風獵獵作響,池文茵身體晃了晃,就感覺自己快要掉下去了,卻被巫先生揪著領子往回拉了拉。
“我們這是要去哪?你不會想著把我喂狼吧?”池文茵朝著后面退,看著巫先生冷笑了一聲,然后轉頭不看她,繼續去看著那個深淵。
池文茵走到了顏瑾瑜身旁,發現他面色大好,但可能是被巫先生的毒藥所害,還沒有醒來。
“走吧。”突然巫先生在空地山林的一句話傳了一遍又一遍。
池文茵有些緊張的四下看著,卻看到巫先生朝著自己走來。
池文茵做出了御敵的姿勢,只見巫先生和自己擦肩而過。
池文茵不解的問:“怎么走?直接走下去?”
巫先生已然背起了顏瑾瑜,沒有回頭,嗤笑的聲音說道:“哎,原來是傻的,神仙才可以直接走下去毫發無損吧。”
池文茵恨的咬牙,被這個人幾次三番戲耍,她要是不報復回來,怎么能稱之為云熙國皇城里最有花樣的人?
池文茵跟著巫先生朝著下山的路走著,可是卻又不是下山,就像是在轉著圈。
也不知道輾轉走了多久,就看到一片有著瘴氣的林子。
池文茵看著這林子,霧氣蒸騰,似乎隱隱有著鬼影一般。隔著霧氣又透出光亮來,誘惑著人朝前走,但樹枝交錯,似又擋住了去路。
池文茵語氣淡然,說道:“這又是什么障眼法?”
巫先生側目,點了點頭,說道“孺子可教。”
兩個人走到了林子邊上,巫先生對著界碑不知道倒了什么東西,那東西將界碑染濕,就看到前面瘴氣越來越淡。
他對著池文茵說道:“歡迎來到死人谷。”
“死人谷?”池文茵聽著這個可怕的名字,不可置信的看著這片密林,瘴氣消失了,只留下了樹影叢叢。
“死人谷。”呂一說完,就看到拓跋詡一下子站了起來。
“傳聞中,無憂國后裔都生活在那里。那個地方與世隔絕,進得去,出不來。我已經留下了人進去找,不知道……”呂一不敢繼續往下說。
拓跋詡突然猛烈地咳嗽了起來,一口鮮血從嘴里噴了出來。
御書房一時間亂做了一團。
池文茵跟著巫先生朝著里面走,一路寂靜無聲。
漸漸地,水流聲音越來越近,由叮咚作響變成了瀑布一樣的聲勢浩大。
池文茵聞聲而望,就看到一處別有洞天,月倒映在譚水上,有女性柔美的歌聲在縹緲之間傳出。
那面譚水間有一葉扁舟在月色中慢慢朝著他們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