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身太監并不松手,這不合規矩,如果自己這么給了,太子殿下不高興了,可就不好說了。
那面劉裕隆看到池文茵上前要拿器皿,瞇起了眼睛,心里猜測了起來,終于他對貼身太監點了點頭。
貼身太監松開了手,笑著說道:“有勞寧馨公主了。”
池文茵嗯了一聲,拿著盤子走到了劉裕隆身前,跪在地上,將盤子舉過頭頂。
劉裕隆并不上手,他瞇起了眼睛,凝視著池文茵。
終于,他拿了一個酒杯,上前一步,將酒祭給了天地,接著他又拿起了一杯,但他端著酒杯一動不動,清冽的酒在杯中不安的晃動著。
雖然舉著盤子,可是池文茵的手沒有一點抖動。
劉裕隆突然轉身,端著這杯酒走到了文泰和的面前,他雙手恭敬的將酒遞給了文泰和,說道“文將軍是此次戰事的主心骨,本王先敬文將軍。”
劉裕隆是知道的,這大梁很多將領都曾在文泰和麾下待過,此次出征自己成為了主帥,讓這些人不滿意了。
文泰和看著池文茵,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正在猜測的須臾間,看到劉裕隆走到了自己的面前,還說了那樣的話。
此時,前面可以看得見的將領都注視著他,從眼神中可以看出有人情緒中的波動,露出的滿意笑容。
文泰和明白劉裕隆此舉,第一是害怕文西寧這杯酒有什么蹊蹺,第二是想要做個樣子給大家看。
于是,文泰和上前,接過酒杯一飲而盡,接著對著劉裕隆跪下,說道:“臣定當以殿下馬首是瞻。”
下面的將士仍舊不動,但是眸色變了好幾遍。有人咽下了口水,也接受了文泰和的示弱。
貼身太監看著酒杯里面的酒空了,趕緊執酒壺走到池文茵身旁,又將酒倒了進去。
那在酒杯內晃動的澄清的液體把從東邊升起的日頭映照在其中,洗去了它的溫暖,有種孤冷清傲的樣子。
“請殿下滿飲此杯,我在此祝愿皇兄早日凱旋歸來。”池文茵說著,又把托盤舉過了頭頂。
劉裕隆解了自己的疑惑,看著池文茵抬眼,眼神純凈的望著自己,他拿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梁帝站在皇城的城樓上俯瞰著下面的將士,耳邊似乎有金戈鐵馬聲四起,他看到文泰和給劉裕隆跪了下去,點了點頭,這一次的勝利勢在必得,以后皇家的聲譽將會空前高漲,至于要時刻顧忌的文家,也不再是什么動不得的了。
他抓緊了城墻,朝著下面看,他討厭有那么個人時刻提醒自己的失敗,雖然太子也想翻出手掌心,可是自己兒子總比外人讓自己心安。
下面將士又是山呼聲四起。
池文茵看著劉裕隆和文泰和翻身上馬,揚鞭打在馬身上,馬蹄高抬,一聲嘶鳴,馬蹄落地,一路朝著西京城外而去。
一路灰塵漫卷,讓人看不清前路,看不清回路,也許只有摸索著前進才是當下最正確的選擇,池文茵看著眼前的蔓揚的灰塵,咬了咬嘴唇。
池文茵抬頭看了看蜿蜒的官道,一匹快馬正以最快的速度離開西京,朝著云熙國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