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撥開天上的層云,把官道上一個疾馳的黑影勾勒了出來。
那個黑影停在了驛站門口,不動聲色的進了驛站里面。
驛站內的一扇門發出了咚的響動,門一下子從里面被打開了,完全可以想見,里面的人一直在等他。
男人閃身進了屋子,眼睛在屋內飄了飄,然后對著眼前的李夫人問道:“事情辦好了?”
“苗先生已經允許我和她們同行。”李夫人點了點頭,眼神中是動物在暗夜里看著獵物的眼神,她繼續說道:“蔣小姐答應我的事情怎么樣了?”
“只要你按照蔣小姐說的去做,那么蔣小姐許諾的事情也一定會辦到。”男人點了點頭,似乎很滿意這個結果。
他不再看李夫人,拉開門準備朝著外面走。才走了一步,就被李夫人的一句話吸引住了腳步,人停下來,轉過了身,面對著李夫人。
只聽李夫人說道:“我什么時候可以離開呢?”
“讓你做的事情還沒有辦完,你就想離開了?”男人上下打量著李夫人,“你是不是想錯了?”
李夫人知道,與池文茵同行只是事情的開始,后面要做的事情一定兇險萬分,如何讓自己全身而退,這才是她現在最關注的事情。
她裝作無賴的樣子,嘆了口氣,說道:“二皇子殿下給我的這點好處不夠我做這些事情啊。”
男人聽了這句話,瞳孔收縮,他發現眼前這個女人挺聰明,能從蔣瑞珠身上聯想到二皇子。
他一下子對李夫人感興趣了起來,他說道:“哦,那你想要什么?說出來吧。”
“我只想要和我丈夫安全回到西京,以后也不會被打擾。”李夫人目光直直的注視著眼前男人的瞳仁,說道。
“那就要看看你們的造化了。要是你能舍棄你的丈夫,現在回去或許還來得及。”男人的話語帶著試探和嘲弄。
他看著李夫人絕不退縮的眼神,就像是貓看著爪子底下的一只老鼠,說道:“看著你這么聰明,我想告訴你,不貪婪的人越能保全自己。”男人語氣中帶著威脅。
李夫人嗤笑起來,“只是要求平穩的活著,難道就是貪婪了嗎?”
男人冷笑了一聲,說道:“螻蟻的命只能被人掌握。”
李夫人瞪大了眼睛,看著男人,說道:“我們并不是螻蟻,我們也有活下去的權利。”
男人已經懶得和她繼續爭辯了,只留下了一句,“辦好你的事情就行。”邁開步子離開了房間。
李夫人看著那個男人離開,咬著牙發出了咯吱的聲音。
念在她和文西寧小時候的情誼上,她可以為了文家,不將這個文西寧是假冒的事情告訴別人,但是如果有人拿自己的家人威脅自己,自己只能犧牲別人了。
李夫人今日和池文茵說的話其實不假,只是她丈夫受傷的事情并不是她公公提前知道了消息,而是蔣瑞珠賣了這個消息給她。
朝廷內誰都不知道劉裕隆及眾多將士中毒的這個消息,蔣瑞珠卻去找了李夫人,把這個消息賣給了她。
李夫人知道,蔣瑞珠此人心狠手辣,可以在六年前要謀害池文茵,現在也能不顧一切掃除自己的障礙。與蔣瑞珠合謀無異于與虎謀皮,危險程度更甚與與池文茵做交易。
但是當時她救夫心切,當即就答應了蔣瑞珠的條件,可是一路走來,她琢磨著,如此機密的事情朝中還誰都不知道,蔣瑞珠一個弱智女流更不可能這么早就知道。
蔣瑞珠身后的這個人隱隱浮現在了出來,此人消息靈通,密切關注劉裕隆動向,還和蔣瑞珠有合作關系,這個人呼之欲出—二皇子劉裕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