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文茵搖了搖頭,很是疲倦的閉上了眼睛。
恍惚間,她聽到了外面有雜亂的馬蹄踏在地上由近及遠而去的聲音。
衛子詹出去站在了軍帳外,看著阿典刺帶著人馬奔出了大營。
前面,喊殺聲越來越小,拓跋詡帶著一身的煞氣朝著軍帳這面而來。
拓跋詡身上的盔甲帶著血,讓他的龍氣更加威武。他看著衛子詹站在帳外,問道:“茵兒怎么樣了?”
“娘娘剛睡下了,娘娘請卓魯沐兒派了阿典刺去救顏瑾瑜。”衛子詹抱拳說道。
拓跋詡冷笑一聲,說道:“這周國人多數五大三粗,可是卓魯沐兒卻心思玲瓏剔透,不愧是池月秋的兒子,他可是和茵兒說了什么?”
“娘娘許他一件事情,可是他還沒有說要什么。”衛子詹說道。
拓跋詡瞇起了眼睛,說道:“他倒是會偷奸耍滑,朕這面戰斗都要結束了,到時候也會去,白白讓他從茵兒那里得了許諾。可以想見,將來我們勝利了,他們周國提條件絕對不會手軟的。”
衛子詹倒是沒有想到這么長遠,可是對于卓魯沐兒的這種行為也很是不齒。
“陛下說的極是。”衛子詹說道。
“朕等一下重新集結了軍隊就去接應顏瑾瑜,你在這里務必照顧好茵兒。”拓跋詡對著衛子詹說道。
衛子詹朝著里面榻上的池文茵看了看,然后對著拓跋詡抱拳說道:“陛下,讓臣隨您同往吧。”
拓跋詡正要拒絕,就聽到里面池文茵沙啞著嗓子說道:“衛子詹隨著陛下一起去吧,陛下也好有個照應。”
拓跋詡趕緊走了進去,看著池文茵仍舊虛弱的臉色,拉著她的手摸了摸,說道:“這軍醫醫術太差,吃了藥還不見好。”
池文茵蒼白的嘴角擠了個笑容,說道:“病去如抽絲,陛下莫要著急,我已經覺著好多了。陛下要親自去嗎?”
拓跋詡點了點頭,知道池文茵擔心自己,馬上說道:“我提前帶你離開,肯定會寒了那些將士們的心,現在我親自去解圍,才不會讓軍心渙散。”
池文茵嗯了一聲,說道:“陛下萬萬小心,我在這里等你。”
拓跋詡被池文茵這句話給取悅了,他低頭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又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這才起身出了軍帳。
衛子詹跟在他后面,一起離開了。
外面終于恢復了安靜,池文茵淺淺的睡了過去。
拓跋詡帶領軍隊一路奔襲,快到戰場,天將要破曉,四處卻很安靜,遠遠地就能看到戰場上高高低低,火把就像是墳地的鬼火一般忽隱忽現。
大軍朝著戰場繼續走,這時候,天光刺破烏云,照射下來,把眼前讓人敬畏的土地照的明亮。
地上插著兩方的旗幟,雖然已經破爛不堪,但是仍舊屹立不倒。
很多人坐在馬上,低下了頭,默默地流著眼淚,他們來晚了,大局已定。
這一片戰場,沒有一個活著的人,絕望的氣氛在空氣中蔓延著。
拓跋詡翻身下馬,朝著戰場繼續走,他停在了一位兵士身旁,幫他把身上已經殘破的衣服拉了拉,蓋住了他被刺穿的身體。
他咬著牙,忍著悲痛,忽然,單膝跪地,道:“感謝諸位為云熙國所做的一切。”
后面的將士均是一驚,一國之君跪天跪地,如今為這死去的將士們一跪,讓眾人心中燃起了一股勇氣,為國家、為陛下,為家人也要拼盡到最后的一股氣。
蕭索、肅殺的空氣在整個戰場上久久盤旋不退。
忽然,遠處想起了戰鼓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