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文茵伸手輕輕拂過拓跋詡的臉,卻一下子被拓跋詡捉住了手。
拓跋詡的眼睛猛然睜開,看清楚眼前是池文茵,眼神這才緩和了下來,手上一使勁,一把將池文茵拉進了懷里,說道:“茵兒,你回來了。”
池文茵靠在他的肩膀上,嗯了一聲,這些日子,池文茵沒有一天休息好,現在一切塵埃落定,她靠在了拓跋詡的懷里,一會就睡著了。
呂一靠近拓跋詡,輕聲說道:“陛下,您要不要和娘娘去屋里休息一下?”
拓跋詡看了看周圍的將士,很多人也都是累的就地就睡了。
他搖了搖頭,望著天空,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說道:“朕從來沒有覺著哪一日的天空如今天這般籃,心情如今日這般平靜。”
從小南出來,這一次打的這幾仗都是異常艱難,對于從來沒有在戰場上打過仗的拓跋詡來說,無異于一次人生的成長。
呂一弓著腰,遞給了拓跋詡披風,又抬起袖子擦拭著眼淚,仍舊一動不動站在了他身邊。
拓跋詡看著呂一說道:“你也去休息休息吧。”
呂一語氣中帶著感激,但是人還是一動不動,“伺候陛下是我的責任,我就在這里守著陛下。”
拓跋詡側頭看向了呂一,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呂一兩鬢已經發灰了,這個一直在自己身邊忠心耿耿的人,此時依舊堅定的站在自己身邊。
拓跋詡對呂一報以了微笑,然后閉上了眼睛。
池文茵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感覺這一覺讓自己渾身都舒服了很多。
她伸了伸懶腰,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躺在一間屋子內,屋內陳設簡單,屋外的光把窗棱拉出了長長的線。
池文茵下了榻,穿著繡鞋走到了門口,打開門就看到太陽已經隱沒在了西面那角樓下,只有余輝給角樓罩上了一層金邊。
池文茵朝著前面走,這才發現這里是自己曾經來過的衙門,此時心境不同,看著這滿園的花才驚覺已經入夏了,她放慢了腳步,想起了去年的這個時候一行人浩浩蕩蕩去夏獵的情景。
一路走著,池文茵想起了很多事情,尤其是挑揀出那些好的來,眼中俱是明媚的春光。
不知不覺,走到了院子的回廊中,池文茵突然聽到了有人在廊下說話的聲音,具體說什么倒是聽不真切。
她繼續往前走,這才聽清是拓跋詡與人在說話,而談話的內容也讓池文茵吃驚的愣住了。
……
顏甫止點兵直接到了草鋪,雙方這一段時間的耗戰終于要結束了。
顏甫止知道平陽城之圍解了,心中的忐忑多過欣喜。
他知道如果這場戰事結束,那么埋在平陽城下面的不止是將士們的尸骨,更有他顏家全家的性命。
但是當他得知顏瑾瑜在與敵軍交戰時死于敵軍之手后,滔天的恨意和失去兒子的心痛讓這位云熙國的大將展現出了很多年都不曾露出的鋒芒,接連幾次和敵軍開戰都親自上陣,斬殺了兩位敵軍大將,敵軍只能守著軍營不出戰。
最后一戰一觸即發。
顏甫止站在軍營中望著遠處清晰可見的敵軍軍帳,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