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身體比自己丑了點也矮了點,但是好在是陰家人的身體,可以助他成事。而且用別人的身體辦事,就算是中途出了岔子也與他無關。
江無雙適應了一會兒便用這副身體再去試了試陰家的結界,這一次果然叫他混了進去。有了陰家人這層身份的加持,一路上江無雙就算被人看見也沒有被人懷疑,大家都認為他是自己人,而他沒費多少力氣就找到了壬荷風口中的瀟湘極月——一座湘妃竹打造的亭臺樓閣。
“瀟湘極月......”
江無雙略略抬頭,就著屋頂的匾額一個字一個字的念了一遍。
瀟湘二字無疑出自娥皇女英,暗指女子。至于這極月,大致就是圓月、滿月的意思。所以江無雙判斷極月二字并非出自極月榜,而是用來形容一位女性。因為瀟湘極月連起來解釋就是隱喻這里主人猶如天上一輪明月,無人可匹。
呵,好囂張的口氣。
竟然敢比天比地、比日比月。
江無雙一邊握著一束臘梅枝條在肩膀上敲敲打打,一邊稍稍玩味了匾額的題字就開始私闖瀟湘極月。
要說這臘梅是哪里來的,是他在來的路上隨便摘的,為的不過是裝裝樣子。雖然他有自信不會被人發現,可若是不幸被人發現了,他也可以謊稱自己是過來給花瓶換花的。正可謂道具在手,萬事無憂。
他收斂了自己的氣息,像只貓一樣輕手輕腳地摸進了瀟湘極月的內院。
就跟壬荷風說的一樣,這里沒人住,可是到了晚上還是會有人過來掌燈。撲朔搖曳的燈火忽明忽暗的,總會給人一種屋主人尚在的錯覺。
他一路走一路欣賞,從前廳到內室都是空無一人。盡管空置良久,瀟湘極月卻依然被悉心打掃得纖塵不染,只是一應陳設一看便是姑娘家的住所——隨處都是粉色的紗幔,以及脂粉的香韻,就連瓶中的梅花都是新鮮換上的。古琴、香爐、茶具、插花、草席......這里的一應布置跟自己的流螢筑所差無二,江無雙看到這些的時候不由得會心一笑,想著配住在這里的一定是一位精致的美人。
他如此尋思著,繼續悄無聲息地走進臥室,循著一陣似有似無的清香來到了一處像是女子妝臺的地方。
只見銅鏡之前擺著各色胭脂、水粉、翠黛之類的物件,首飾盒中還有幾樣精致的飾物。而拉開妝臺的小抽屜,里面放著一把梳子,黑漆描金,堆花工藝,梳齒間還纏著幾縷青絲。江無雙正要伸手去碰那梳子,卻冷不防發現一把扇子就擱在梳子的右側。
此扇非竹非篾,所有筋骨之處皆是骨類打磨所制,乃是一把實至名歸的骨扇。為了確認是不是這一把扇子,江無雙緩緩展開扇面,確認內容。展開扇子的同時,扇面上的一幅紫藤煙雨圖映入眼簾,圖畔題詩四句,這般寫道——
七里藤華碧連天,
佳人枕書花下眠。
一瞥驚鴻終難忘,
只羨鴛鴦不羨仙。
江無雙覺得這畫倒是畫的不錯,至于詩嘛不便妄斷。鑒于這扇子跟壬荷風的描述八九不離十,江無雙認為就是這一把錯不了,便將扇子合上收進乾坤袋。此時,扇子骨上清晰可辨的“忘歸”二字映入眼簾。
忘歸忘歸,離而不歸。
也不知這“忘歸”二字究竟有何深意?還是說是這扇子的名字?
只可惜江無雙不及多想,便將扇子收進懷中旋即尋找下一個摘花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