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江無雙誤了時機自然也就錯過了摘花的絕佳機會。既如此他便干脆繼續假扮陰家門生在陰家廝混幾日再尋時機。
他看了自己的腰牌,上面刻著若雪二字。
因為陰家的門生都姓陰,估計這身體的原主人叫做陰若雪。
若雪若雪,空靈如雪。名字不錯,就是人差了些。功夫不行,修為也不行,而且在同輩之中也是末席。
作為一名陰家的門生,常規的作息是卯時起亥時息,早上學文,修習三省和早課,午后習武,修習劍術和符篆。
文武兼修是陰家崇文尚武的結果。劍術和符篆都好說,乃是仙門之人必備技能。但是陰家是書香門第,所以對于門生的文修亦是格外注重。每日的三省和早課就是陰家崇文的證明。所謂三省就是自我反省,而早課則是聽先生講道布課,諸如四書五經,神鬼異志。
但是不論文修還是武修,門生的成績從優到劣一共分為甲、乙、丙三個等級。別的門生好歹也是甲乙丙兼而有之,可是看看花名冊上陰若雪的成績,卻是一路丙字開花到底。這資質不得不說,真不是一般的差......
所幸眼下是江無雙占著這具身體,短短數日,他不光給這身體的主人破天荒拿了全甲,更是三言兩語給自己討了個清閑,暫時在有吃有喝的廚房混臉熟。
“若雪,把這些給宗主趁熱送過去。”
伙夫頭指著剛弄出來的一碟茶果示意江無雙過去跑腿。
雖然江無雙不屑被人呼來喝去的當小弟,但是一聽說是給陰蟬機送點心,他倒是腿腳勤快,畢竟這可是現成的機會。
話說陰蟬機的寢居名為汘蘭芷凈,是一處有著蓮池松鶴的仙境之所,與充滿閨閣之意、脂粉之息的瀟湘極月截然不同。
江無雙瞅著四下無人,便躡手躡腳地將點心端了進去。豈料他正要做點手腳,后方一個聲音冷冷道:“本宗說過,若無召喚不得踏足汘蘭芷凈一步。”
江無雙一聽這聲音便知道是陰蟬機,他趕緊把頭低下來退到一邊以不變應萬變。
“罷了,且將東西放下退下去吧。”
江無雙點點頭,為他放下暖簾布好茶爐,便小心翼翼地退到室外偷瞄里面的情景。
與昨夜有些人情味的陰蟬機不同,白天的陰蟬機就像是一個冰塊,不茍言笑,而且冰凍三尺。
不過他好像沒有要用茶果的意思,而是盤腿坐在草席上擦拭著他那把古琴。
與琴相伴的陰蟬機格外的嫻靜穩重,優雅中透著世家公子的風范。這種風范跟江無雙身上的戾氣截然相反。兩人放在一起,一正一邪,一明一暗,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倒是這幾天江無雙道聽途說了不少有關陰蟬機的是非曲直,比如曾經有閨秀慕名偷看他學藝練劍,還說他什么絕塵而立、世家典范,還給寫了連篇累牘的詩賦以作贊美,而那些溢美之詞陳詞濫調也就罷了,還濫用典籍類比,聽得他汗毛直豎,羞愧萬分。
按理說這樣一個人理應桃花不差、姻緣不錯,只可惜卻是如傳聞中一般是個石頭腦袋,對人家姑娘小姐不肖半句話就能給人噎回去,如此也算是人才。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突然有一天這位白璧君年紀輕輕就成了親,更成了鰥夫。真不知道是上輩子造了什么孽,修了這么個短命的夫人。
虧得有了在膳房幫忙的這個名目,江無雙在陰家的走動自由了許多。既然他暫時找不到動手的機會,那么他就決定暫且按兵不動,先找個幫手出來幫他再說。
因為壬荷風說過墨陽被困陰家,而且大概率還活著。如果能把人找出來,合他二人之力,就算是削平整個陰家都指日可待。
雖說殺人不容易,找個人還不容易嗎?
通過這幾天的蛛絲馬跡,江無雙循著記號找到了被困在陰家的墨陽。
原來壬荷風這個屬下倒也機靈,行動失敗之后一直躲在陰家的東南角樓,一處被廢棄已久的邊角旮旯。他一邊養精蓄銳,一邊積極謀事,潛伏偌久倒也無人發現。
結果找到墨陽的一刻,墨陽以為自己被陰家人發現了便要對江無雙下殺手。可是江無雙眼疾手快一個虛晃,轉而一腳飛踢把墨陽踩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