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在繼續的對戰中周衛國開始琢磨可以克制住李癡武拳法的隨機應變之法。
很快他便發現,李癡武的拳力驚人,全在于大開大合的施展,拳拳到肉,拳拳生風,每一拳都被他揮得淋漓盡致,每一拳都能將他自身的肌肉盡數調動起來,把力量運用到極限。
卻也有破綻,在于他短暫蓄力的時刻。
就像是沒有來得及張開的鱷魚的大嘴,那是嚇唬不到人的。
發現這一點的周衛國,手中防勢立馬轉換。
李癡武想出拳,便在他力量沒有施展開,尚且還在蓄力的時候以巧力打斷,中止他的拳。
李癡武想出掌,就在他的鐵掌還沒有抬起之前壓下他的手臂,讓他空有一身力量卻使不出來。
李癡武想用腿,兩腿還沒有來得及伸開,周衛國的腳掌便提前擋在了他的腳踝,打斷了他發力的過程。
……
前后不過幾息之間,兩人對戰的畫風立馬就變了。
由周衛國原本的狼狽和下風,變為此刻李癡武滿心的郁悶。
乍一看兩人似乎平分秋色,打得是有來有回,輾轉之間,李癡武完全把周衛國客人的身份拋到九霄云外去了,已經在庭院里過了將近五十招。
一旁正嗑著瓜子看熱鬧的劉三原本也暗暗為周衛國捏了把汗,此刻眼見著兩人的形勢逆轉,他情不自禁地站起身來,就連手中的瓜子殼都忘記用力去抓住,散落了一地。
這時有一位年輕人從后院走來,看見前院李癡武與人比斗的情形,一副見了鬼的神情。
望見一旁觀戰的劉三,他連忙迎了過去,“伯父,您怎么來了?”
劉三回頭,笑道:“原來是愛文啊,愛文,你快來瞧瞧,你爹和人比試的局勢如何?”
這年輕人叫李愛文,李癡武唯一的兒子。
為了這李愛文的名字的事情,李癡武的婆娘還和李癡武大吵了一架,說他一輩子就知道打打殺殺,生個兒子再也不能跟他學的一樣沒出息了,所以干脆起名叫李愛文。
李愛文盯著比斗的兩人看了片刻,說道:“從局勢來看兩人貌似不相仲伯,可如果實話說的話,我爹他怕是已經輸了。”
話音未落,那虬髯漢子從戰圈中跳了出去,瞪著李愛文的大罵道:“老子怎么生出來你這樣的種,腫胳膊肘盡往外拐了,你爹我怎么就輸了?”
面對父親孩子般的斥責,李愛文是見怪不怪了,他繼續道:“伯父,你雖然是問我,但我相信你也早就看出來了,我爹他雖然沒有直接敗下陣來,但已經是用盡了全力,額角更有隱隱的汗珠顯露。
可反觀這位小兄弟,似乎游刃有余,一派輕松。
另外我爹的脾氣我和伯父你都了解,比武的時候向來傾盡全力,但誰又能知道這位小兄弟是否用盡全力了?
最重要的是,我爹的出招似乎都被這位小兄弟給阻攔克制了下來,我還沒有見過我爹和誰比試的時候打得這么憋屈呢!”
“你,臭小子!”李癡武大罵。
“哈哈,李莽夫,終于遇到能治你的人了吧!”劉三得意地大笑起來。
周衛國長舒了口氣,緩解稍微起伏的胸脯,他學著江湖人的模樣,向李癡武抱拳道:“多謝前輩手下留情。”
“小子,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打我的臉不成?告訴你,我李癡武一輩子光明磊落,贏得起也輸得起。”
說到這里,沉著聲音的李癡武指著自己的兒子說道,“這小子雖然欠揍,但剛才的話說的不假,方才的切磋……是我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