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搞了半天吳盡也總算明白,甭管哪種可能性,他們都無法證實,也就是說,扯這么多都是廢話。
“因為你是不是死后重生,對我來說很重要。”
云開神色如常,解釋道:“我們剛剛說的種種可能性也不是瞎扯,親身經歷過的真實存在與篡改記憶、預知夢以及窺視到的未來一角全都截然不同。這樣我才能弄清你記憶中的我,與眼下真實存在的我為何不同,這樣的不同又代表著一些什么樣的可能。”
“那你……弄清了沒?”
吳盡此時真覺得自己脖子上長的東西跟云開脖子上長的東西可能真不一樣。
反正他想不明白他是不是重生,跟云開的情況到底如何關聯,甚至壓根就想不到這一點去。
可能,云開脖子上的早就已經不是腦袋了,也可能是他脖子上長著的是一個假腦袋。
“算是弄清了吧。”
云開點了點頭,卻沒有直接解釋具體弄清了什么,而是反問吳盡道:“你是不是忽略了一個關鍵點?”
“愿聞其詳!”
吳盡徹底放棄動腦子,反正就順著云開來便是。
“發展軌跡!”
云開也沒賣關子:“你說過,你曾不止一次試圖改變一些記憶中即將發生之事,但不論你怎么做,最后結果都無法改變,那些明明被你想辦法改變的東西,總是會以這樣或那樣的方式重新回歸記憶中原有的軌跡。而事實上,我其實也有過類似的經歷。”
吳盡心神一振:“什么類似經歷?”
“無法改變,無能為力,明知一些事不可為,想盡辦法去阻止,可最后那些事情卻還是以各種各樣陰差陽差甚至于詭異離奇之式,依然發生。”
云開抬眼不知看向何處,目光一片冰冷:“冥冥之中,像是有一只大手一直在暗中操縱著我的人生,把我推向某種既定的命運軌道。”
當年父親出遠門為她采藥一去不回后,云開便已經隱隱察覺到了一些東西,總覺得打一開始事情就不應該是這樣的,又覺得身邊的親人怕是會一個一個離她而去。
她記得當年父親最開始,明明是想破釜沉舟修習一本不知打哪里偷偷得來的秘籍,還悄悄告訴她,若是成功了的話,以后便親自教她,說不定能夠改善她的病弱之體。
當初她什么都不懂,并不知道那本秘籍意味著什么,而現在看來,那本秘籍很可能就是修真界的修煉功法。
也就是說,在那個時候,已經是先天境武者的父親興許就已經尋到了一條最適合她生存之路。
可次日一早,父親便突然毫無征兆地宣布出遠門替她采藥,甚至都沒有與家人多交代任何,匆忙出發自此再無音信。
那時她小,卻也明白事情不太對,可不論她怎么挽留,都沒有留住父親的腳步。
再之后沒過幾年,向來大門都不怎么出的母親突然不知打哪里知曉京都有神丹,要親自去京都替她求丹治病。
云開堅定反對,最后明明都說服了母親改了主意,家里人也將母親看得嚴嚴,但誰知一個月后母親卻是突然轉了性子,竟是拿自盡做要脅一定要去神都,為此還真割傷了自己,差點丟了性命。
兵荒馬亂中,母親最終還是找機會帶著人出了門,從此同樣再沒回來。
再之后,外祖父與舅舅、表弟表妹亦接二連三出事。
每一回明明她知道事情不對,跟所有人都講得清清楚楚,且勸說得心服口服,想方設法阻止了下來,明明他們的確沒再一意為自己的病情奔波,明明都得到了改變。
可問題是,她攔得了一回,攔得了兩回,攔得了三回,很多事情的的確確被她擋了下來,她對他們的保護設想亦十分周全,做得十分到位。
明明不應該再出意外,可到最后,事情還是莫名其妙中發生意料轉折。
外祖父到底還是死了,舅舅、表弟、表妹偏偏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消失,她所有的至親,死的死,散的散,終究還是如她預感般一個個離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