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本就從不缺聰明人,她的這些算計被人發現亦是遲早之事。
云開甚至慶幸,那個早早發現并且第一時間對她采取行動當面質問者是無海長老,而不是其他人。
不然的話,此時此刻她早就身陷牢籠嚴刑逼供都是輕的。
所以現在,她說什么根本不重要,無海長老早就已經有了他自己的判斷,并不會因為她承認與否而改變。
甚至,她應該慶幸無海長老終究對自己存著善意。
要不然今日直接讓仗劍峰的人將她帶走便是,而不會費心盡力、不惜與仗劍峰對上,讓寧哲老師將她先行帶回了落霞峰。
“是!這一切都與弟子有關。”
片刻后,云開不再沉默,重新抬起頭,看向依舊面無表情的無海長老,承認了一切。
“弟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并不后悔所做的一切,即使重來一次,只會將所做的一切安排得更加周全隱秘,卻絕不會收手。”
有些話一旦開了頭說出來,后面就更加鎮定從容起來。
說她破罐子破摔也好,說僥幸想仗著無海長老對她的那一份善意與仁慈也罷,總之事情發展到現在這樣的情形,自己面臨這樣的處境下,如實交代,坦誠一切才是最好的選擇。
亦或者,整個南華宗唯一能免讓她敢賭這一份良善的,也只有落霞峰,只有無海長老與寧哲老師。
“你倒是敢做敢當,二話不說便什么都承認了!呵,說得這么硬氣,是不是還想讓老夫夸你一聲有膽識,有魄力?”
無海長老直接抄起邊上一個茶杯,朝著云開便砸了過去,明顯是氣到了極點:“你的腦子呢?看著還像個聰明人,其實蠢得沒邊,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好事嗎?”
“砰”的一聲,茶杯聲音在云開腳邊砸開了花,碎片飛得到處都是,而云開卻是從頭到尾一動不動,半點躲避的念頭都沒有。
“那是您問,我才承認,換成其他任何人,即使是喬掌門拿著證據甩到我跟頭,我也只會打死都喊冤。”
云開被罵被砸杯子也不在意,一副任打任罵的模樣,只是嘴里說出來的話卻是更加沒有了顧忌,怎么想的便怎么說,半點掩飾都懶得再有。
“砰,砰,砰”的又連著三個杯子在云開腳邊砸開了花,無海罵得更大聲起來。
“說你蠢你還不服氣,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墻,就憑你一個剛剛步入煉氣的廢材,還妄想算計元嬰真君后能全身而退?你以為你是誰?誰給你的自信?人家捏死你就跟捏死只螞蟻一樣,要什么證據,講什么道理?你腦子里裝的全是水嗎?”
這杯子看著是越砸越用力,不過卻是沒一回真砸中云開。
便是跌了境,無海還是有著金丹后期的實力,真想砸中一動不動的云開那是隨便閉著眼都不成問題。
可偏偏氣是真氣,怒也是真怒,但最后這撒氣的打砸愣是沒真落到過云開身上。
無海恨鐵不成鋼,這會兒見云開還一副理直氣壯死不悔改的模樣,愈發的認定這就是打少了,罵少了,罰少了。
年少輕狂不是什么好詞,麻桿沒個正兒八經的師父嚴厲管束當真不行,就這么下去,仗著這點兒小聰明,遲早得一頭撞死在南墻。
“弟子從沒想過能夠全身而退,但弟子若是什么都不做,最終只有一個死字,所以弟子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不斷算計,努力替自己求得一條生路。”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云開沒什么好隱瞞的。
“秦真君收我為記名弟子,本就只是為了我的變異雷靈根。他要將我的靈根移植到給他的心愛之人,我若什么都不做,那才是死路一條。”
這話一出,無海也沒有太過意外,顯然早就猜到了云開暗中算計那么多的大概原因。
只不過,他還真不可能知道得這么具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