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喝醉了...”
停頓一下,她沒有表情的臉上重新帶起了一點淡淡的笑意,作為剛剛行為的后續,她如此解釋道。
像是其他女孩,對于這種突然的失態和肢體接觸,總會是有一些不自然或者反應的,只是三井宮子大大方方地扶住了他,等待身體完全站穩了,她才有些笑意地收回目光和手。
她的手冰涼又柔軟,透過薄薄的襯衫和衣服傳來那樣不曾接觸過的獨特觸感,又和身體炎熱的泉祐一形成鮮明的對比。
剛才,她的動作,包括扶住自己會不會都是裝的?
泉祐一忽然想到了這一點,想要完全支配別人當然不可能全是硬的手段,像是這樣若即若離地給予一些她脆弱和弱點的假象,讓獵物自以為是地放開手腳,結果卻被本該是獵物的人一口咬住喉嚨...
會不會是這樣呢?想問問自己內心那股其妙的默契感,但這次,他什么答案都沒能得到。
看著那回復正常的三井宮子,店里的爛攤子店長說他來處理,讓泉祐一先走。
等回到了車上重新啟動轎車,向著原本的目的地而去的時候,泉祐一的心底都在思索剛才三井宮子行為的深意。
喝醉了?
不像。看著那面色如常,皮膚白皙如雪的三井宮子,沒有一點酒氣地,她又靠在了車窗旁邊打量外面的夜景。
故意想要引誘自己?
但實話實說,三井宮子沒有用這樣手段的必要,即使是想要支配自己,她也有無數個可用的方法,這種細微的動作對于自己和她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
關鍵是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啊。
泉祐一一邊開車一邊思索,又想起了之前在店里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想搭訕三井宮子的酒鬼,默默為他默哀一分鐘,不清楚他的結局會如何。
但這次,三井宮子似乎好像知道他的所想,她笑著問道,
“泉先生是在想之前那個人會怎么樣?”
“大概...想了一點。”
其余的部分在想你這個壞女人到底有什么企圖。
她嘆了一口氣,接著解釋道,
“你對我們有所誤解..即使是力量再大的人也沒有必要在這種小事上讓一個人丟掉人命。”
“...”
“所謂人命,在我們眼中雖然有著重量的不同,但至少剝奪它是我們最壞也是最不想動用的手段...讓一個人痛苦和付出代價的手段太多,其中大多數都比讓一個人簡簡單單的死去要沉重和簡單...”
但不得不否認,她說的沒有什么問題。
即使是勢力再大的資本家,至少在明面上也不會反人類地將人命輕視。但其他的手段他們多的是,失去工作,社交崩潰,家庭破碎...
總有很多手段讓一個人品嘗比死還要難過的滋味,尤其是在現在壓力這么大的日本社會里。
這才是帷幕之下的故事,所謂沉東京灣只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笑話,大概是現在不入流的不正規黑道才喜歡的手段吧?
三井宮子的話語挑明,順帶還表示自己不會對那個喝醉的人做什么過后,她又安安靜靜地待在窗戶邊上看風景。
這幅慵懶的狀態好像讓泉祐一懷疑是不是消化那點粥都讓她沒有其余的力氣了,但不得不說,陰影褪去的她,這樣安靜待在副駕駛的她,泉祐一還是第一次見。
和她妹妹截然不同的,一股成熟的韻味之中,三井宮子就是三井宮子,和其余的女性基本脫離了共性,可能讓人覺得無聊和無從下手?
但那是沒有和她有著靈魂上默契的人的想法,泉祐一是特殊的。
因為此時此刻,他居然隱晦感受到了她心底對自己剛剛明面上的疑惑感到一點點好笑的想法。
和之前感受到的悲傷相距甚遠地,泉祐一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不對,要警惕起來,這可是個不折不扣的,藏在帷幕之下的壞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