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我……我絕無此意。”
一抹笑容從嘴角綻放,李傕放聲大笑,直到淚流滿面。他一邊笑一邊搖手,示意李應不必緊張。
“你縱有此意,也沒有這樣的膽量。”李傕一邊笑一邊流淚。“我只是……我只是……”
正在李傕斟酌用詞時,李式忽然闖了進來,兩步搶到李傕身后,俯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李傕神色大變,長身而起,一邊往外走,一邊問道:“是郭汜還是楊定?”
“尚不清楚。”李式滿頭大汗。“好像是一隊騎兵,大既有千人。”
李傕猛的停住,怒吼道:“是張繡?”
李式嚇了一大跳,目瞪口呆,不知道是該搖頭還是該點頭。
李傕一把推開李式,大步走到李應面前,面寒如霜,用力拍打著自己的臉頰。“你看,他們已經都以為我沒有牙齒了,咬不死人了,都想撲上來咬死我。”
“兄長,我……”
“你若還記得自己姓李,就給我守住營盤,擋住張濟、段煨。”
李應面色如土。“喏……喏。”
李傕恨恨地看了李應一聲,一甩手,沖出了大帳,翻身上馬。
“飛熊軍,隨我來!”
“喏!”飛熊軍騎士齊聲應喏,紛紛上馬,跟著李傕沖出了李應的中軍大營。
李式慢了一步,被落在后面。
看看飛馳而去,沒人看他一眼的飛熊軍,李式呆若木雞,一下子沒了魂。
楊奉、郭武策馬走在最前面。
他們的武藝最好,負有突破的重任。如果遇到前來迎戰、阻擊的騎兵,他們要以自己的武力突破對方的阻擊,最好能挑殺對方的將領。
騎兵對陣,將領必須沖鋒在前,隨時根據戰場的形勢變化發布命令,調整方向,加速、減速,稍有疏忽,不是錯過戰機,就是陷入危險。
楊奉以勇悍著稱,郭武則有驕人的戰績傍身,實力不言自明,在他們的指揮下,總數只有三百余人的騎兵信心滿滿,急速上前。
為了保證戰馬有足夠的體力,同時造成對方游騎、斥候的錯覺,他們幾乎帶上了所有的馬匹,連輜重營拉車的駑馬都帶上了,又故意拉開距離,偽裝成近千騎的模樣。
等他們趕到李傕的營外數里,開始點起火把,照亮了王越劫來的張繡戰旗。
遠遠看去,這就是一支西涼騎兵,而且是張繡率領的西涼騎兵。
張濟、張繡叔侄率領的騎兵素有威名,張繡也是西涼人中年輕一輩的勇士,這支騎兵的威懾力人所皆知,最近又一直在附近游弋,見過的人不少。
看到這面戰旗,李傕麾下的游騎就嚇破了膽,根本來不及細看,一部分向大營狂奔,一部分則趕去李應的大營,向李傕匯報。
張繡襲營,絕不是一千騎兵這么簡單,張濟必在其后。
張濟來了,段煨自然也來了。
一場西涼人的大亂斗即將拉開序幕,不久前的慘劇再次上演。
這一刻,無數西涼游騎的內心是崩潰的,甚至有人覺得大勢已去,直接逃跑了。
形勢比預期的還要順利,楊奉、郭武一路走來,幾乎沒有遇到一點真正的抵抗,輕松接近了李傕的大營。
楊奉心中暗喜,一聲大喝,率先踢馬加速,沖入大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