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還是留在身邊最安全。
一連數日,士孫瑞、魏杰等人忙著從各營抽調精銳,重建南北軍。
有了新鮮血液,不僅衛尉營、步兵營滿員,就連三個騎兵營都得以恢復編制,滿血復活。
驃騎將軍張濟接受了安排,以丁沖為軍師,率部向南陽進發。
劉協隨即安排左將軍楊奉率部進駐弘農,并派人渡河,聯絡太尉楊彪和白波軍,做好渡河的準備。
關于朝廷該去河東,還是該回長安,又或者該繼續前往洛陽,公卿大臣發生了分歧,爭論得非常激烈。說得激動時,雙方甚至卷起了袖子,準備開打。
作為皇帝,劉協沒有直接參與討論。
皇帝在場,大臣們不免要收斂些,交流得不夠坦率,不夠深入。
上黨,泫氏,長平亭。
鐘繇伏在馬背上,揚鞭策馬,急速前進。
幾個侍從緊隨其后,不時向后看。
兩名騎士正在追來,一邊追一邊揚聲大呼。
“鐘君留步,鐘君留步。”
鐘繇嘆了一口氣,勒住了坐騎,不動聲色的示意侍從提高警惕,做好交手的準備。
他奉命趕赴上黨上任,道經河內,勸說張楊時耽誤了些時間。進入上黨不久,他一路急行,不知道超過了多少人,這兩騎卻越跟越近,如今又出聲招呼,顯然不是同路這么簡單。
說話間,兩名騎士追了上來。一人策馬沖到鐘繇前面,攔住去路,一人翻身下馬,趕到鐘繇馬前。
“鐘君,在下郭啟,陽翟郭氏子弟,奉郭君元則之命,來請鐘君留步。”
鐘繇吃了一驚。他還以為是劫道的,沒想到是郭圖派來的。
郭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郭元則?他在何處?”
“以里程計,現在應該在高都境內。”郭啟苦笑。“鐘君走得這么急,是有要事?郭君途經河內,聞說鐘君經過,想與鐘君一會,特命我等來追。我追了三天,總算追上鐘君了。”
鐘繇心中更加不安,臉上卻看不出半點異樣,笑道:“郭君途經河內,這是往何處去?”
“去弘農,見天子。”
郭啟說著,伸手來牽鐘繇的馬韁。鐘繇的侍從神色微凜,剛要喝斥,鐘繇不動聲色的搖頭制止。他順勢翻身下馬,在路邊的大石上坐定,從容不迫地撣了撣衣擺。
他認識郭啟,也見過郭啟同行的騎士,是一個有名的游俠兒,劍術過人。
郭圖派這兩個人一路追到這里來,顯然有令在先,不容他輕易推脫。
張楊原本就有些瞻前顧后,猶豫不決,現在郭圖又到了河內,張楊勤王的可能性又降了幾分。
天子的希望又少了幾分。
“郭君要見我,不會是敘舊吧?”鐘繇笑道:“我有急事要辦。若是郭君沒有急事,我可以修書一封,請足下帶給郭君。”
“郭君是不是敘舊,我不清楚。”郭啟笑得很溫和,握著馬韁的手卻不放松絲毫。“我奉命行事,請鐘君稍駐兩日,等等郭君,還望鐘君體諒。”
鐘繇點點頭。“那我修書一封,派人送到上黨去,免得友人等得心急,以為被盜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