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建議袁紹迎奉天子時,不知道有沒有想過這一點。
他號稱長于權略,卻根本不清楚袁紹的心思,注定一事無成。
河北人都這樣。
郭圖在塬下等了小半天,才等到了天子接見的許可。
他隨著來傳詔的虎賁上塬,一邊走一邊看。隨著位置漸高,塬下的布局也漸漸看得清楚。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南軍、北軍七個大營如同北斗七星,圍繞著御營。
郭圖心里一緊,莫名不安。
再往遠處看,依稀還能看到幾個大營,依南山而列。
“那是誰的大營?”郭圖問道。
引導的虎賁沒理他,繼續往前走。
郭圖以為虎賁沒聽清,又問了一句。
虎賁停住腳步,看了郭圖一眼,不緊不慢地說道:“如果你實在好奇,可以先去看看,然后再來請見。不過天子政務繁忙,何時能見你,就說不準了。”
郭圖大怒。“你可知道我是誰?”
“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誰,但我需要提醒你。”虎賁的手按在了腰間的刀環上,居高臨下的逼視著郭圖。“天子行在,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郭圖嚇了一跳,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一腳踩空,險些摔下去。他手舞足舞,神情狼狽,好容易才站穩腳跟,狠狠地瞪了一眼虎賁,卻沒敢放肆。
他身邊的侍從都在塬下,真要動武,肯定不是這個虎賁的對手。
“前面帶路。”
虎賁逼視著郭圖,一言不發,只是眼神越來越凌厲,摩挲刀環的手也移到了刀柄上。
郭圖無奈,只得忍氣吞聲,拱手施禮。“請帶路。”
虎賁微微頜首,轉身繼續向上。
郭圖拱著手,低著頭,沉默前行。
來到塬上,視線豁然開朗。
一大片開闊地,除了幾十個帳篷外,大部分面積都空著,立著幾個射侯,一群虎賁郎正在習射,指導的是一個中年人。
郭圖盯著看了兩眼,發現那人有些眼熟。只是離得遠,看不清面目,只得罷休。
虎賁停住,一個穿著侍郎服飾的年輕官員迎了上來,打量了郭圖一眼。
“足下就是求見天子的郭圖?”
郭圖點點頭。“正是,敢問足下是……”
“河東裴潛。”
郭圖仔細想了想,想不起有這么一號人,便沒了寒喧的興趣。
他跟著裴潛向北走了兩百余步,來到御帳前。
裴潛進帳通報,郭圖站在帳外等候。
一個年輕官員從里面走了出來,懷中抱著書簡。見郭圖站在帳門口,擋著去路,她皺了皺眉。
郭圖讓到一旁,習慣性地看了一眼,意外地發現這個官員竟是個女子。
他剛想問,那女子已經快步走開。
裴潛從帳中走出,正好看到郭圖扭著身子,看著蔡琰離開的方向,不由得哼了一聲。
“進去吧。”
郭圖應了一聲,舉步入帳。
進了帳門,才意識到裴潛剛才的語氣似乎有些誤會,卻來不及解釋了,不禁心中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