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能有吧。”劉協淡淡地說道,臉上不動聲色,心里卻亂成一團麻。
呂布的罪之重,甚至超過李傕、郭汜,與董卓比肩。
洛陽城北的帝陵大多是被呂布親手掘壞的,里面的珍寶也經由他的手成了董卓的私財,如今散落四方,正如大漢的尊嚴,碎了一地。
召呂布回朝,并授以重任,必然會受到大臣的反對。
如果不施以懲戒,朝廷的面子也沒地方擱。
可是怎么懲戒,這卻是個問題,他還沒找到合適的辦法。
讓張楊給呂布寫信,而不是直接下詔,就是為了避免落人口實。
起居注里會有記錄,但這些內容可以暫時不公開,毋須擔心。
這件事,他只想和楊彪商量商量。
司徒趙溫、司空張喜等人,太讓他失望,他不想和那些身在朝廷心在袁的人商量這樣的事。
伏壽低著頭,嚅嚅說道:“既然陛下有了章程,臣妾就不多嘴了。”
劉協感受到了伏壽的失落,想了想,說道:“少傅這幾日在忙什么?”
伏壽抬起頭,看了劉協兩眼,有點小委屈。“陛下這幾日軍政繁忙,無暇讀書,他無事可做。”
“你兄長呢?”
“他……也一樣。”
劉協皺皺眉。
伏完父子和張楊相似,做人太被動。不安排他們事情做,他們就天天摸魚,連一點聲音都沒有。
“你有空問問你兄長,有沒有興趣去衛尉營中做個教師。”
伏壽喜上眉梢。“臣妾待會兒就派人去問。”隨即又曲身行禮。“謝陛下。”
伏典就是個書生,除了讀書、教書,什么也做不了。能到衛尉營做教師,教導衛士讀書,總比教西涼兵讀書來得安全。
“努力!”劉協遞過去一個鼓勵的眼神。
雖然伏完父子當不得大用,畢竟是國戚,忠誠度是足夠的。盡可能的安排他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合乎親親賢緊的道理,不會有人說閑話。
反倒是大公無私有點理想化,不具備操作性。
董承要用,伏完也要用,只是要用得合適,不能任人唯親。
伏壽按捺不住喜悅,吩咐人去傳伏典,讓他來謝恩。
伏典還沒到,有侍郎來報,河東太守王邑請見。
劉協大感意外。
之前收到消息,河東太守王邑和楊彪一起,被衛氏拘禁了。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是逃出來的,是被放出來的?
劉協想了一會,命人召蔡琰來。
“你熟悉河東太守王邑嗎?”
蔡琰愣了一下。“略知一二。王邑字文都,北地泥陽人。師從故太尉劉寬文饒,為政亦有其師之風。應該是初平年間任河東太守的,具體是何時,臣不清楚,要查一查。”
“他是劉寬的弟子?”劉協聽過劉寬的名字,對他的事跡也有耳聞。
“是的。”
劉協點了點頭,命人傳王邑進見。
不用查了,既然和劉寬一個風格,他大致能猜到王邑的來意。
過了一會兒,王邑匆匆趕到。一見到劉協,還沒說話,就拜倒在地,放聲大哭。
劉協一聲不吭,靜靜地看著王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