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炫富的,沒見過你這么炫富的。
草原上的確有甲騎,但一來數量沒有這么多,二來裝備也沒這么精煉、齊全。大部分甲騎用的都是皮甲,只有實力雄厚的將領才會裝備鐵甲,而且那些鐵甲大多粗糙不堪,根本和眼前這些甲騎所披的鐵甲相提并論。
早就聽說河東鐵官技術精湛,今天總算是親眼見識到了。
“陛下有這些甲騎,可橫行草原萬里。”呼廚泉掩飾不住羨慕之情。
“有單于這句話,朕就放心了。”劉協說道:“這三百甲騎是朕重金打造的,只為助單于繼位。”
“陛下天恩浩蕩,臣感激不盡,無以為報。”呼廚泉嚇出一身冷汗。
這三百甲騎是為那些叛逆準備的,還是為他準備的,他也說不清。
“好說。”劉協擺擺手,云淡風輕。“既然單于覺得可用,那就請單于隨朕一起趕赴平陽,集結人馬,奔赴美稷平叛。”
呼廚泉還沒反應過來,楊彪先急了。“陛下,新年將至,陛下豈能不在?”
劉協看看楊彪。“匈奴叛而不能平,有何面目祭祖、祭天?若能斬叛徒首級而歸,獻于祖宗靈前,縱使遲幾日又有何妨?”
“不然,治國以禮,禮不可廢。”
“前日荀文若說,治國以仁,執三尺律而鞭笞萬民,如刻舟求劍,絕非王道。大鴻臚莫非忘了?治國如此,治兵豈能抱泥,見機而不作?”
楊彪還準備再說,天子又道:“大鴻臚若有心,不妨想一想如何安頓、教化匈奴。這次出征,若能大捷,俘虜將以萬計,是留在西河放牧,還是引入河東耕種,大鴻臚可有計較?”
楊彪嘆息道:“陛下,兵者生死之地,陛下萬乘之軀,豈可輕忽?臣敢請陛下與公卿商議,謀定而后動。”
“朕沒與公卿商議么?大鴻臚前日建議派遣北軍赴太原,朕可是答應了的。”
“陛下,當時可沒說年前出兵吧。”楊彪欲哭無淚。“陛下突然起意,糧草、輜重如何來得及準備?新年將至,將士又豈能安心起程?”
劉協輕輕嘆了一口氣。
“大鴻臚,軍中數萬將士,有幾個是河東人?朝廷窘迫,連俸祿都發不出來,這個年又怎么過?朕很擔心,看著河東大族窮奢極欲,將士們會心生殺機。與其如此,不如統兵出征平叛。這大過年的,安邑不安,血流成河,改元豈不成了笑話?”
楊彪的額頭沁出了冷汗,不敢再說。
天子的意思很明白,不讓他去美稷平叛,他就要在安邑殺人了。
安邑也有叛逆,只是被士孫瑞放過了,以至于天子現在捉襟見肘,連俸祿都發不出來。
劉協轉身招了招手。
有人走了過來,送上兩套馬甲,以及人甲、弓矢、戰刀。
“這是朕賜與單于的新年禮物,還望單于不要嫌菲。”
劉協拿起戰刀,“唰”的一聲拉開半截,陽光照在雪亮的刀刃上,一下子映亮了呼廚泉的眼睛。
呼廚泉下意識的抬起手,擋住眼睛,半晌才適應了眼前的光亮。
“好刀!”呼廚泉贊了一聲。
這口刀不僅裝飾精美,刀身雪亮,寒氣逼人,還有精美的花紋。
一看就知道是漢朝著名的百煉寶刀。
劉協微微一笑。“非好刀,何以斬亂臣賊子首?”